第34章 大事件的间幕（下）（2/2）

“···”半空中的雷吉斯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放肆！”被无视的厄玛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爆发出一声尖厉的咆哮！

“你以为···咳咳咳···你面对的是谁？！”厄玛尔枯瘦如柴的手臂剧烈颤抖著，挣扎著想要撑起腐朽的身体。

“你面前的是···未来的神明！你这···咳咳咳···愚蠢的爬虫！”厄玛尔猛地抬起一只枯爪般的手，颤巍巍地指向路明非所在的方向。

“你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吗？咳咳咳——”厄玛尔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佝僂著背，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自己的內臟都从喉咙里呕出来。

“你来得···太迟了！仪式···已经完成！很快···很快！咳咳···我將登临神位，成为···成为···”厄玛尔的声音因极度的亢奋而拔高，却又被更猛烈的咳嗽打断，他整个人几乎伏在王座上，只剩下大口大口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著濒死般的嘶鸣。

路明非的视线扫过祭坛周围的地面。黑曜石地面上，大片大片暗红近黑的粘稠血跡早已乾涸板结，勾勒出巨大而复杂的法阵图案。

那些猩红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地面上缓缓流动，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仔细看去，无数扭曲的怨魂虚影被禁錮在这些符文线条之中，它们无声地尖啸、挣扎，源源不断地为祭坛顶端的王座输送著能量。

“我记得你没有这么愚蠢···拉尔德···”路明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神色。

“叫我···咳咳咳···叫我···厄玛尔···”厄玛尔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爆发出骇人的凶光，枯槁的手掌用尽全身力气砸在王座的扶手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厄玛尔···伯爵大人！！”

“我会成为神！成为···和你一样的存在！”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如同无数指甲刮过玻璃，疯狂地衝击著路明非的耳膜，“然后···杀了你！撕碎你！让你也尝尝···永恆的折磨！！”

“我不是神。”路明非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知何时路明非已经站在了祭坛顶端，就在厄玛尔的王座旁边，甚至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厄玛尔那枯瘦如柴、只剩下骨架和一层朽皮覆盖的肩膀：“別太激动。你···”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路明非的眼神中除了厌恶之外，还有一丝丝怜悯。

“你那是什么眼神？！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路明非眼中的怜悯，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厄玛尔仅存的尊严之上。

枯瘦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拉到极限的弓弦，剧烈的颤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喉咙深处爆发出一种混合著狂怒、屈辱和彻底崩溃的、不似人声的嘶嚎：“嗬——！！啊——！！！”

厄玛尔那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球死死瞪著路明非，枯槁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抽搐、扭曲。

“你这个傢伙···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看著我？！为什么——！！！”最后的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著血腥味的非人嚎叫。

“嗬···啊···啊···”极致的狂怒似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支撑腐朽躯体的力量，厄玛尔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栽，枯爪般的手指似乎想要抓住路明非的脖子。

“呃···”厄玛尔的动作突然僵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住。他那枯槁的脸上，愤怒、痛苦、疯狂的神色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难以置信的惊愕。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下涌动的岩浆——毫无徵兆地、狂暴地注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