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子之道（2/2）

“非也。”南宫夜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天下真正归於一统，周朝，虽天子坐有四海，可王令不出王畿，宗亲功臣封国各行其志，行不同文，言不同音，货易不同金，安可谓一统？时至今日，就连周王室也已经化作冢中枯骨。”

“那南宫兄以为统一该为何？”伏念听南宫夜所言，只觉得与他先前所学有不少的偏差。

孔孟之道，天子为天下之主，各诸侯尊王化，社会等级秩序分明，方为太平。

但是，南宫夜所言却是直接否定了周王室作为天下之主的地位，如若不是知道南宫夜是能和荀子论道的人，伏念怕是已经皱起眉头来。

“天子攘四夷，有国家，詔令传至天下，百姓以自己为天子之民，不为诸侯之民，行同文，货易往来不禁，方为一统。”

“攘四夷，有国家。”伏念口中念著这两句，似乎明白了什么。

南宫夜顿了顿继续道，“周以封国攘四夷，是以四夷虽去，可所得之地归诸侯而不归天子，百姓拒戎狄而保国家，保的亦是封国而非周，是以为诸侯之民，闻诸侯令，而不为天子詔。”

“以这样的標准来看，子熙你以为列国中哪个国家更有可能统一天下？”

伏念思索了几番，最终开口道，“秦国。”

“哦？子熙刚刚不还说齐地重视民生，教化百姓吗？又为何觉得是秦国能统一天下呢？”

“秦以商君之法改其度，北灭义渠，又融西戎，符合南宫兄方才所言天子攘四夷之说，且当今天下秦地最广，兵峰最盛，长平一役后，最能阻挡秦国兵峰的赵国也只能苦苦支撑，假以时日，六国终为秦兵锋所吞。”

“哈哈哈，看来子熙你不像为兄以为的那样只会弔书袋啊。”

南宫夜大笑，想来也是，荀子都能教出韩非那样的弟子，这个世界的伏念又怎么可能是满口只会之乎者也呢。

“南宫兄，不知这吊书袋是何意？”伏念虽然不懂，但是从南宫夜的表情上来看，这多半不是个好词，对方大概率又在开他玩笑。

“没事子熙，为兄今日之言你记住便可，兵锋所指才是天下所归，儒家的天下当在盛世，切莫要让它在这乱世中断了传承。”南宫夜有些深意地看著他道。

伏念愣了一下，隱隱明白了南宫夜的意思，朝著他深深一拜，“念，明白了。”

焰灵姬看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打了个哈欠，看了南宫夜一眼。

南宫夜明白了她的意思，朝著伏念道，“子熙明天应该还有早课吧，需是得快些回去才是。不如让为兄带你一程。”

“啊？”

还没等伏念反应过来，南宫夜就一手抓著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揽著焰灵姬，直接带著他们腾身而起。

只不过到了小圣贤庄之后，伏念则是扶著院墙不断乾呕。

“子熙啊，你这不行啊，不过这么些路程，你怎么晕成这样。”南宫夜看著伏念笑道。

如今的伏念距离之后名震天下的太阿剑之主还差了二十年的功夫，再加上儒家大多不善武力，伏念现在的实力比之江湖上的二流高手还差些。

不过，南宫夜听过晕机晕车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晕轻功的，估摸著和开车不晕坐车晕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