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西毒(2/2)
话音未落,他足尖在树枝上重重一踏,那碗口粗的树枝“咔嚓“一声断裂。
借著这股力道,欧阳锋身形如鷂鹰般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摆出个古怪姿势。
只见他双掌合十,身形倒转,竟是以头下脚上之势,一招“金蝉入海“直取朱厚熜面门。
朱厚熜心头一凛,深知这西毒绝非霍都之流可比。
眼见那掌风凌厉,竟將沿途落叶尽数震碎,当下不敢硬接。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柳絮隨风,倏忽间已飘退三丈开外。
“轰“的一声巨响,欧阳锋双掌拍在朱厚熜方才所立之处,青石板应声而碎,碎石飞溅。
不待烟尘散尽,朱厚熜已然出手。
只见他十指如抚琴般接连弹动,一道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网,直取欧阳锋周身大穴。
“一阳指?!“
欧阳锋面色大变,当年败在王重阳一阳指下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顾不得宗师风范,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那身破烂衣袍沾满尘土。
剑气擦著他的发梢掠过,在身后的古柏上留下十余个透明的孔洞。
“好险!“
欧阳锋喘著粗气,眼中疯狂之色更甚,“段皇爷,你的功夫倒是没落下!“
此刻,朱厚熜已然看破眼前之人神志不清,竟將自己错认为他人。
他不再多费唇舌,双手翻飞如蝶,十指舞动间几乎化作虚影。
霎时间,数十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宛如千军万马射出的箭雨,铺天盖地向欧阳锋笼罩而去。
起初,欧阳锋对“一阳指“心有余悸,身形腾挪闪转,竭力躲避。
奈何这剑气既无形跡,又密如骤雨,不消片刻便听得“嗤嗤“数声,他身上已添了几处血洞。
幸而逆练九阴真经修得的护体罡气自行运转,將剑气威力卸去大半。
饶是如此,那几处伤口仍是血流如注,染红了襤褸的衣衫。
“嗷——!“
欧阳锋吃痛之下,凶性大发。
他不再躲闪,双掌翻飞如轮,將毕生功力尽数灌注其中。
一道道浑厚掌风排山倒海般涌出,前浪未平,后浪又至,竟在半空中与无形剑气撞个正著,爆发出阵阵闷雷般的炸响。
一时间,二人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朱厚熜虽身负绝学,却因习武日短,招式生疏,只能倚仗无形剑气远攻。
欧阳锋则被激起凶性,掌风愈发凌厉,恨不能將对方碎尸万段。
不知不觉间,二人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在两丈开外站定。
这个距离,已是生死相搏的险境。
剑气与掌风交织碰撞,激得四周飞沙走石。
方圆十丈之內,草木尽折,砖石俱碎,儼然一片修罗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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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从东方既白直杀到日影西斜。
初时山间晨雾未散,二人身影在薄雾中若隱若现。
及至正午骄阳似火,剑气掌风激起的尘土与汗水混作一处。
待到黄昏时分,残阳如血,將这场生死搏杀映照得愈发惨烈。
方圆十余丈內,早已面目全非。
碗口粗的古树被连根拔起,青石板铺就的山道碎成齏粉,就连坚硬的岩壁也被掌风剑气削去数寸。
烟尘滚滚,將二人身影完全笼罩,只能从尘雾中不时迸发的劲气判断战况。
朱厚熜渐觉欧阳锋掌势已显颓势,那原本排山倒海的劲力如今已如强弩之末。
他心中暗忖,再过得十余招,必能破开这西毒的护体罡气,將其毙於指下。
一念及此,不免暗自得意——想那欧阳锋位列五绝,威震江湖数十载,如今也不过在自己手下支撑一日光景。
然而他却没有察觉,百会穴上清宫中那朵温养多时的金莲,突然金光大盛。
那金光如潮水般席捲气海,竟將支撑他鏖战整日的真气吞噬一空。
朱厚熜只觉浑身气力骤然消散,指尖剑气顿时溃散无形。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他心头剧震,暗道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欧阳锋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破绽。
浑浊的双眼突然精光暴射,佝僂的身躯如绷紧的弓弦般猛然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