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山雪,昆仑玉(1/2)
第119章 天山雪,昆仑玉
昆仑汇栈的前方店面里,本是兴师问罪而来的陈大少,此刻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他笑眯眯地看一眼旁边椅上坐着的热娜,身着一身风情迥异的波斯胡服,难得一见的妖媚绝色,他的心头不由又炽热了几分。
好在,他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虽然颇为垂涎热娜的美色,却也不至于有什么失仪的举动,只是他那目光里仍能看得出不加掩饰的灼热。
然而,纵然他色授魂销,却也不至于就乱了他的神志。
陈胤杰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这般年轻貌美的一个胡女,莫说在异国他乡开办偌大的一家货栈,就算是要在市井间独自生活都很难。
她背后必然还有一位真正的东家,只是不知是哪一路豪强,但想来总归是没有自己后台硬的。
心思转定,陈胤杰便笑吟吟地道:“热娜姑娘,我西驰汇栈在天水城立足百余年了,从曾祖那辈儿起便走南闯北。
如今我陈家在天水城的行商坐贾之中,也算一号人物,南来北往的商贾,也都会给我陈家几分面子。”
一个豪奴炫耀道:“我家老爷的小表妹,如今可是索家二爷的侧室!
索家二爷你听说过吗?
嗨,你一个外乡胡女,想必是不知道的。”
热娜先是一怔,继而暗暗一叹。
索二爷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陈大少那位小表妹只怕是正当妙龄吧?
这般亲戚,对别人来说或许算是福气,可对那位小表妹来说,又何其不幸。
如此看来,自己虽是被人从商队中掳走、辗转卖为奴隶,可是万幸落在了杨灿手中。
落在他手中,就算最差最差的结局,似乎也要比那位可怜的小表妹好些呢。
“放肆!没有规矩!”
陈胤杰等那豪奴把他“索家亲戚”的身份亮明白了,这才故作愠怒地呵斥了一句。
然后他又转向热娜,笑容里多了几分试探:
“姑娘你这般年纪,总不会是单枪匹马在天水城里撑起这片产业吧?
却不知背后提携姑娘的那位贵人是谁?
说不定陈某也认得呢,大家不妨叙上一叙。
免得都是朋友,回头再因为什么误会生了龃龉。”
热娜心中此时已然明了了,这个陈胤杰今天来,就是仗着他在天水城的势力,想要做那欺行霸市之举。
只不过,他现在不清楚自己的底细,所以才要问个清楚。
热娜身后那个人,当然就是杨灿了,这事本也无需遮掩。
杨灿拉了那么多人入伙,不就是为了利用彼此的优势么。
这个时候如果把背景藏的严严实实,那么背景存在的意义呢?
不过陈胤杰既然提到了索家,若只搬出杨灿,恐怕就未必镇得住他了。
热娜便浅浅一笑,道:“那倒真是巧了,如此说来,咱们两家,还真是大有渊源呢。”
陈胤杰一愣,身子微微前倾,好奇地问道:“哦?却不知姑娘背后那位贵人是……”
热娜嫣然道:“也是索家!”
……
昆仑汇栈后院的杂物堆里,钱渊屏着呼吸,将自己缩在废弃的木柜与土坯杂物之间。
刚藏好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听见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响。
几个汉子手提寒光闪闪的利刃,翻身而入。
他们既没穿夜行衣,也没穿短打,可动作却迅捷如猫,落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为首的汉子眼神锐利如鹰,迅速地一扫院子中的情景,便把手一挥。
其余人等立刻四散开来,逐间搜查空屋。
这些屋子原是准备改作仓库的,将来要存放往来西域的货物,如今大多空着。
屋内尚未清理的杂物有限,没什么遮挡,一看便知是否藏了人。
至于院中那堆杂物,既有朽坏的支架、缺角的柜子,又有散落的土坯与支棱的木板,乱糟糟地堆在一起,就连猫狗都很难钻的进去,他们便没怎么在意。
几个汉子很快搜完空屋,见毫无收获,便朝着前店的方向潜去。
前店里,陈胤杰听完热娜的话,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倨傲。
他慢慢地转着茶杯,心中暗自盘算。
这热娜的背后竟然是索家贵女,不仅是于家的少夫人,还是索二爷的侄女,论起亲疏,比自己这位“表大舅哥”可要近得多。
为难她是不可能为难的了,若是得罪了那位索家贵女,他这层关系还真未必能碰得过人家。
不过不能再为难昆仑汇栈,不代表不能打别的主意啊。
陈胤杰望着热娜迷人的侧脸,心中又起了一个念头。
这胡女美丽妖娆,又懂经商,若能纳她做个侧室,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添一助力,岂不妙哉?
想我陈家大少爷,仪表堂堂、家财万贯,若给她一个侧室身份,她定然求之不得。
这般一想,陈胤杰先前兴师问罪的念头已是荡然无存,反倒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起陈家庞大的产业来,话里话外都在凸显自己的本事。
悄悄潜到前店的几个汉子,眼见店里有很多人,不由得暗自皱眉。
若真有一个带伤的人闯进来,店里绝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为首者打了个手势,他们便又悄然退了回去。
……
杂物堆里,钱渊透过木板的缝隙,看着几个神秘人匆匆而过,又越墙而出,身子不由一瘫。
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刺骨的疼痛才又传来。
他又等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这才忍着肩头的剧痛,一点点从杂物堆里钻出来。
肩头那截断刀仍然插在肉里,他不敢拔。
若是仓促拔出,伤口来不及包扎止血,那就更逃不掉了。
钱渊钻出杂物堆,刚刚喘了口气,还不等爬起来,脸色便突然一白。
他看到一双脚!
钱渊慢慢抬起头,就见那些神秘人竟去而复返!
他们正站在自己四周,冷冷地盯着他,隐隐成合围之势。
钱渊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他崩溃了,彻底崩溃了。
钱渊欲哭无泪,崩溃地喊道:“我不是不想说啊,你们让我说什么说啊!你们连名字、身份都不肯说,你让我怎么说啊……”
……
杨灿刚刚踏回丰安堡的土地,便将拔力部落的安置事宜提上了首要日程。
在凤凰山庄的那几日,他也没闲着。
白日里频繁叩问拔力长老,把部落的人口、牲畜、习俗乃至潜藏的难处都摸得透彻;
入夜后他又独自在灯下沉思,梳理安置的脉络;
遇着关键节点,他还会特意去面见阀主,将自己的想法与阀主的考量反复斟酌,敲定了好几项核心安置措施。
故而此番返程丰安堡时,他刚一落脚,便让同路下山的拔力部落长老即刻动身,去请拔力末族长和部落的诸位长老前来丰安堡议事。
杨灿返回丰安堡的次日,天刚蒙蒙亮,堡外便传来了马蹄声,拔力末竟带着一众长老赶来了。
他们翻身下马时,袍角还沾着晨露,脸上难掩焦灼,显然比起杨灿,他们更迫切地想早日为部落寻得一个安稳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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