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漫长的一天（2/2）

渡鸦挣脱了束缚，静静地等待著超人从天而降。面前这个裸著上身全身浴血的少年虽然没有那標誌性的装束与披风，但他是这个地球上的氪星人，毋庸置疑。渡鸦尝试著沟通：

“超人？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

“都不是，是乔伊·乔瑟夫·肯特。”乔伊发现了自己似乎有些异常，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你是谁，还有你对我做了什么？一分钟前，我还在想著问完问题后，是否该杀了你。”

“我是渡鸦，我並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刚刚自己一个人杀死了【暴怒】，七宗罪之一，这也许构成了一种仪式象徵，暴怒这一属性现在暂时从你的身上移除了，但这並不是永久的，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个月。”

渡鸦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也是她敢暂时留在这里与这个氪星人对峙的原因之一，剩下的原因则在於这种变故带来的责任感。

即便她现在面对的是能瞬间抹除一个星系的氪星人，她也必须得向他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包括如何以超人为锚点进行传送，又如何闯下如此祸端，以便接下来获得他的支持：

“这的確全是我的错，我在逃跑时让【暴怒】跟著我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的火焰磨灭了降临地点的一切事物，我不会为此推脱责任......”

“我好像记得你。”乔伊从脑袋尘封的记忆里淘出了一个名字——“【渡鸦】蕾切尔·罗丝，【三宫】之女。为什么不以蝙蝠侠当做锚点？反正他又......也有保护你的能力。”

对於普通人来说，想要杀死一个人，愤怒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就好比想要和一个人上床，需要爱意和一点荷尔蒙，而杀死一个人，则需要更多的东西。

爱带来渴求，渴求伴隨著失去的恐惧，恐惧带来愤怒，而愤怒最终引向憎恨，乔伊现在就缺失了其中一部分。

在一分钟前，他还想大开杀戒，现在他仿佛一艘高速行驶的列车撞入了无尽虚空，他漂浮在半空，看著渡鸦的眼睛里只有悲伤：“趁著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你应该儘快离开，怎么来的就怎么滚。”

“我没办法一走了之，你根本不了解恶魔是怎么一回事，像【暴怒】那样的恶魔几乎是杀不死的，你只是暂时摧毁了他的物理存在。”

渡鸦无法就此一走了之：“它早晚会在这个现实宇宙重生，然后想办法让【三宫】进入这个宇宙，我害怕我的父亲，但我必须得留在这里，阻止我的父亲征服又一个现实维度。”

“但我把【暴怒】撕成两半时，他也在害怕。”乔伊此刻的脑海里正在闪过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是他却没有將其实施的驱动力，“你会害怕吗？”

“恶魔的重生过程很复杂，非要说的话有点像《神秘博士》。”

渡鸦招手唤来了她的黑色斗篷重新披上：

“新的【暴怒】会有之前的记忆，但也会有独立的人格，不会再是之前的它了。”

“你们这些恶魔真是麻烦，我怎么样才能把你们全都杀了？”渡鸦的说辞让乔伊多少有些泄气，如果【暴怒】真如渡鸦描述的那样无法被杀死，那自己的復仇又该从何谈起？

“我也想知道。”渡鸦在艾萨拉斯圣所——自己长大的地方被【三宫】彻底毁灭后也在寻找这个办法，但越是深入，就越意识到地狱维度究竟有多么的宏伟浩大。

在这些混乱的维度里，即便是路西法·晨星本人也没办法为所欲为，更何况自己一个半人半恶魔呢？

“那你可以滚到其他任何地方去想。”

乔伊双脚著地，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原本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家所在的地方，他俯身摸索著脚下已经完全碎裂的大地，整个农庄都已经被烈火和刚才战斗的余波彻底抹去了存在的痕跡，但是乔伊依旧找到了自己平时睡觉的地方，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曾经在的地方，分毫不差。

略微清理了一下身下的碎石和灰烬，乔伊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今天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漫长：“....，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