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李显的内幕消息和天使返京(我的章(1/2)
第172章 李显的内幕消息和天使返京(我的章节很大你们忍一下)
李显很认真的看着李贤,李贤很坦诚的和他对视。
良久,李贤终于看到自己这个弟弟的眼神里有了光。
他笑着说:“好,我帮二兄。”
李贤心里忽然就感到一阵平和,释怀的笑了。
他在意的不是李显帮自己,而是李显那笑容里带着的轻松和释怀,他因为李显放下心结而释怀。
……
下了大雁塔,回王府的路上,车厢内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虽然李显依旧大部分时间沉默,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惊惧感淡去了不少,他偶尔会抬眼看向车窗外流动的街景,目光虽然复杂,却不再完全是逃避。
这是好的转变,李贤很欣慰。
回到沛王府那处僻静小院,屏退左右后,李显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示意李贤和刘建军坐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虽然还带着疲惫,却透出一种属于过往帝王身份的、久违的清晰与凝重。
“二兄,建军,”李显的声音依旧不高,却稳定了许多,“有些事……我觉得该让你们知道。”
李贤和刘建军立刻正色,知道李显即将说出的,可能至关重要。
“我在房州时,虽形同囚禁,但武三思派来看守我的人中,并非铁板一块。”
李显缓缓道,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划着,“有一两人,或因家中曾受父皇恩惠,或因不满武氏跋扈,暗中对我偶有怜悯,会透露只言片语……”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和组织语言:“我虽被废,但毕竟曾居帝位,一些经由我手用印、甚至是我被废前夕母后匆忙安排的人事调动,我还有些模糊印象。
“母后她……早在废我之前,甚至可能在二兄你被废之时,就已经开始系统地替换关键职位上的人。”
“尤其是……军府。”李显吐出这两个字时,声音更沉了。
李贤和刘建军眼神同时一凛。军权,永远是权力的根基。
“哪些军府?”李贤急忙追问。
“北门禁军、羽林卫中下层将领,更换尤为频繁。”
李显努力回忆着,“那些人大多并非功勋卓著之辈,但都有一个特点,或与武氏宗族有姻亲、乡党之谊,或出身寒微急于攀附,对母后个人……极为忠诚。
“我记得有几个名字……”
他说出了几个将领的姓名和大致职务。
刘建军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节炭笔,这是他随时记录信息的习惯——快速记下。这些名字和信息,如同拼图,能让他们更清晰地看清武后在长安的布局。
李贤觉得自己也应该弄一节像刘建军一样的炭笔,这东西至少能随身携带。
“还有,”
李显继续道,眉头紧锁,“我被废离京前,曾无意中看到一份关于祥瑞的奏报,并非寻常的嘉禾、白雉,而是提及了什么‘广武涧’、‘紫气’、‘神皇临世’之类的谶语,当时仓促未曾深思,如今想来……恐怕母后早已命人在各地策划所谓‘祥瑞’,为她日后……正名。”
这一点,恰好印证了刘建军在塔顶的猜测。
“另外,”李显看向李贤,语气带着提醒,“二兄,你在长安,需格外注意一人,崔詧。”
“崔詧?”李贤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不算深刻。
“是。”
李显点头:“此人心思缜密,尤善刑狱纠察,而且……他的一位堂妹,嫁给了武承嗣的心腹属官。
“我隐约听说,母后授意他在长安暗中留意宗室及旧臣动向,且有密奏之权。此人之害,恐不下于来俊臣,只是更擅隐藏。”
刘建军忽然一拍手掌:“这不就对上了么!”
李贤一愣。
刘建军则是解释道:“还记不记得婉儿曾经跟我们说过,太后裴炎定罪的过程中,有两人出力最多,其中就有崔詧这个人,他说裴炎如果没有图谋不轨,怎么会逼太后归政呢?
“对了……这人现在在哪儿?”
李显答道:“兼任京兆府折冲都尉,但他时常往来于长安和洛阳,行踪飘忽不定,具体在何处……我也不知晓。”
刘建军皱起了眉头,道:“我就说你母后怎么会把长安兵防交给武攸暨这么个废物呢,合着还有颗棋!”
李贤瞬间恍然。
但李显却是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刚才说……婉儿?”
李贤这才想起李显并不知道上官婉儿的事儿,急忙解释:“上官婉儿,昔日上官庭芝之女……”
李贤还没解释完,李显就咬牙切齿道:“我当然知道她!她颇受母后信任,母后许多诏令都是由她润色颁布的,是母后手下为数不多的爪牙之一……”
听到这儿,李贤就憋着笑看着刘建军。
刘建军则是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对李显道:“那个……婉儿是咱们的人……准确的来说,是我的人……”
李显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说,这人是我家那口子,她去武后身边也是我安排的。”刘建军摆出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昂首挺胸。
李显这次终于懂了,愕然的看了好一会儿刘建军,这才恍然,然后苦涩一笑:“我就说昔日我为父皇守丧的时候,总有些宫中女官有意无意的在我身边念叨着母后的一些安排呢,合着……
“我当时还以为她们是疏于管教呢!”
李贤忍不住一笑。
自己这个弟弟,当初真是傻的可爱……
说完上官婉儿的事儿,刘建军又肃然道:“崔詧这条信息极为重要,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密探,往往比来俊臣那种明面上的狗腿子更具威胁,这事儿咱们有必要跟薛大那边知会一声。”
李贤点头。
李显则是好奇:“薛大?”
“这个你不用管,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你接着说。”刘建军又看向李显。
李显点头,又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些他记忆中的片段:某些可能已经倒向武后的官员名字、一两处可能被武后心腹控制的仓储、甚至是对母亲处理政务时某些习惯和倾向的看法……
这些信息或许琐碎,或许有些已然过时,但来自一个曾经的皇帝,其价值无可估量。
它们为李贤和刘建军勾勒出了一张更清晰的、武后权力网络的脉络图,也指明了需要警惕的方向和可以尝试争取的缝隙。
李贤越听越是心惊,同时也倍感振奋。他这位弟弟,并非一无是处,他曾经的经历,在此时成了宝贵的资源。
刘建军飞快地记录着,偶尔插嘴问一两个关键细节,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等到李显露出疲惫之色,再也想不起更多时,刘建军这才合上小本子,长长舒了口气,对李贤道:“贤子,显子……可真是个宝贝疙瘩啊!这些消息,对咱们来说极其重要!”
李显听到这直白的夸奖,苍白的脸上竟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
李贤则是满怀感激和欣慰地看着弟弟:“显弟,多谢你!这些太重要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李显低声道,“只盼能对二兄有所帮助。”
“帮助太大了!”
李贤肯定道:“你好好休养,不要过多劳神,以后想起什么,随时告诉为兄或建军便可。”
李显点头,他现在的确是有些困顿了,但又有些犹豫的看着刘建军,似乎有话要说。
刘建军歪着脑袋:“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你就说,别拿我当外人!”
李显这才没好意思的开口:“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馋那一口火锅了,昔日我让王府内的厨子学着做了一遍,但总做不出你那味,后来在皇宫中被母后监控,更是没工夫思考这些。
“去了房州更是……
“所以,我睡醒后……咱们能做一顿火锅吃么?”
李显讪讪笑了笑,似乎觉得作为一个曾经的皇帝,却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有些难以启齿。
但李贤心里却莫名的一酸。
这是自己的弟弟,是天家最纯正的子嗣,所奢所想,竟卑微至此。
但这,至少也说明李显现在是真的放下心结了。
于是,这次没等刘建军开口,李贤就语气坚定的说:“吃,你想吃什么,为兄都让刘建军做给你!”
这次,李显才放心睡下。
看着李显带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期盼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李贤替他掖好被角,心中百感交集,他示意刘建军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掩上房门。
两人脸上都带着收获的激动和凝重。
“咱们得立刻核对显子提供的这些信息,”刘建军沉声道,“尤其是军府将领和那个崔詧的消息,要尽快摸清。
“这些事儿我去办,看起来最近又得去找找武攸暨了。”刘建军掂了掂手里的本子,眼中闪过锐利的光,“你老娘手伸得可真够长的,不过现在,咱们总算不是完全摸黑了。”
随后,又对李贤说道:“但生态园那边就得你去盯着了,图纸和用料什么的,我都和各部的工头交代清楚过,你只需要过去盯盯进度就行。”
李贤点头,这事儿不算难。
他只要站在那里,那些民工们就能干得热火朝天。
……
翌日,清早。
李显睡醒的很早,大清早就来敲李贤的门了,然后露出了和以往一般憨直的笑容:“二兄,想吃火锅了。”
李贤看到李显的眼神里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哀伤,但精神头很明显已经和昨天不一样了。
所以,虽然李显大清早提出吃火锅这么个要求,但他还是愉快的笑道:“好,吃火锅,咱们把绣娘叫上,还有光顺他们。”
……
等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刘建军院子门口的时候,李贤便听到里面传来不堪入目的声音。
什么“翠儿你这脚丫子穿黑丝可太得劲儿了”、“玉儿软软嫩嫩最舒服”、“说起来,翠儿你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怎么这么些天没见长呢,我再帮你揉揉看”……
然后,就是两个婢女娇喘吁吁的嗔声。
李贤脸色一赧,支支吾吾道:“刘建军这人……就是这样的,我去叫他。”
虽然听到刘建军院子里传来荒唐的声音,但李贤知道,阿依莎不在,刘建军跟这两个婢女肯定没做什么“正事儿”,因为他总说这两个婢女还没养熟。
李贤不理解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既然不愿意那啥,那这么折腾,最后难受的不还是自己么?
李贤走到刘建军门口,轻咳了两声。
“刘建军,显弟来了,还有光顺和绣娘他们也过来了,说是想吃你做的火锅了。”
院子里荒唐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传来刘建军略显仓促和尴尬的回应:“啊?哦!等……等一下啊!马上就好!”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压低的女声轻笑。
李贤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对身后一脸好奇的李显、以及略显尴尬的李光顺和绣娘解释道:“他……呃,晨起有些……惫懒。”
李显似乎明白了什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久违的打趣神色,低声道:“无妨,无妨。”
又过了好一会儿,院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刘建军衣衫倒是穿得整齐,只是头发还有些微乱,脸上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
他身后,那两个名叫翠儿和玉儿的婢女脸颊绯红,眼神躲闪,匆匆对李贤等人行了个礼,便低着头快步溜走了。
“咳咳,”刘建军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形象,“那什么……大清早的,吃火锅?显子,你这胃口可以啊!”
他看向李显,努力把话题扯开。
李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日……不是说好了么……”
李贤急忙给刘建军打眼色。
他可不想看到李显失望。
“成!想吃就吃!”刘建军立马一拍大腿:“正好,人多热闹!贤子,你带他们去我那凉棚里稍坐,这天在外面吃火锅舒服,省得我那屋里乌烟瘴气,我去厨房张罗,保证让你们吃得舌头都掉下来!”
然后又扭过头,对绣娘和长信她们招呼:“嫂子,您稍等,哟,长信个头长高了,可不兴学你建军阿兄这么荒唐啊!”
说着,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窜向了厨房方向。
李显瞠目结舌的看着刘建军这些胡乱的称呼,手指着绣娘和长信,似乎又觉得有些失礼,急忙勾了回去,这才问道:“你们……这关系怎么论的?”
李贤没好气的说:“刘建军这人就是这样的,罔顾礼法,回头我和你慢慢说。”
一行人在凉棚坐下,李贤大致和李显说了下刘建军这些天在沛王府的事迹,而绣娘也从李贤和李显的交谈中,隐隐得知了李显为何会出现在长安城的原因。
但绣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偶尔看向李贤的目光,带着一些担忧。
李贤手放在桌下,轻轻捏住了绣娘的手。
刘建军说的果然没错,绣娘这样的女人,才最是适合成亲过日子的。
她温润如水,哪怕比自己聪慧,但也愿意藏起那些聪慧,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哪怕自己曾经动了寻死的念头,她也只是默默的安排好一切,做好随自己而去的准备。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感受到李贤的温情,绣娘转头,对着李贤恬静一笑。
倒是李显看到自己和绣娘琴瑟和鸣,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绣娘察觉到了这份不自然,于是很温和的就将话题引到了李显身上,笑道:“显弟,韦王妃在王府可还好?”
李显听到绣娘问起妻子,神情微微一黯。
但很快又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与担忧:“劳嫂嫂挂念,韦氏……她身子一向尚可,只是性子软和,我不在身边,也不知她在房州那般境地,能否撑得住……”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众人一时静默下来。
李贤能体会到弟弟心中的牵挂与无力感,将心比心,若绣娘身陷险境而自己无能为力,他恐怕也会如此刻骨煎熬。
“你媳妇儿性子还柔和?”
刘建军忽然端着他那特制的锅炉走了过来,“这事儿还挺稀奇的,展开来说说?”
李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刘建军这人,李显心情都明显低落了,他怎么还问这个问题。
刘建军毫不客气的回瞪了李贤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在说:显子不是你跟嫂子惹不开心的么?
看着李贤和刘建军互相大眼瞪小眼,绣娘打了个圆场,温声安慰道:“显弟不必过于忧心,韦王妃既是名门之女,自有其坚韧之处,如今你既已安全,便是她最大的慰藉,待日后局势稍定,总有团聚之时。”
李显点了点头,低声道:“承嫂嫂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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