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刘建军归来和刘仁轨“诈尸”(4K)(2/2)
“显子的事儿回头再说吧,先让他休息一晚上,有你这个当兄长的在,他总归是能恢复过来的,老刘呢?”刘建军揉了揉眉心,眼神里出现一些渴望:“他……还在吧?”
李贤抿了抿嘴,脑海里浮现刘仁轨的交代。
他对上刘建军那副疲惫的神色,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
可刘建军表情却是一愣:“他这就没了?”
李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进去,脸上露出黯然之色,道:“明日……你随我一起去他府上吧,还……来得及。”
刘建军表情瞬间一窒,沉默点头。
……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
李贤早早起床。
他先去厢房看了李显,李显倒是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时不时会惊悸一下,口中发出模糊的呓语。
李贤守在旁边看了片刻,心中叹息,最终没有叫醒他,吩咐内侍好生照看,等他自然醒来立刻报知。
回到正厅,刘建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常服,头发也仔细束好,洗去了风尘,看起来要精神了许多,只是眼神里还有着一些担忧和哀伤。
两人沉默地用了一些简单的朝食,气氛压抑。
“显子还没醒?”刘建军像是无意识的问。
“嗯。”
“吃完饭就去老刘府上?”
“嗯。”
“走吧,没心思吃了,蹭他贡品去。”刘建军忽然站起身,脸上有些强行的释怀,还有故作轻松的洒脱。
李贤想了想,站起身。
……
王府门口,马车早已备好,车夫轻轻挥动鞭子,马车缓缓启动,辘辘驶离沛王府,朝着刘仁轨府上而去。
车内不知时,等到车夫在外低声唤“殿下,长史,刘府到了”,李贤才注意到刘建军回过神来。
刘建军没有立刻动作,他看了一眼李贤,抿了抿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然后猛地抬手,掀开了车帘。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车厢。
刘府那熟悉的门楣映入眼帘,已然挂上了刺目的白幡,在寒风中无力地飘动,刘府府门大开,像一张沉默而哀伤的巨口。
两人尚未走近,便已经听到有低沉悲切的哭声和诵经声传来。
刘建军站在车旁,望着那被一片缟素笼罩的府邸,先前那点强装出来的洒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下颌绷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着那飘摇的白幡,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李贤随后下车,轻轻碰了一下刘建军的手臂,低声道:“我们进去吧。”
刘建军像是被惊醒,深吸了一口带着香烛味的空气,重重点头:“走。”
两人一前一后,迈步向府门走去。
越靠近,那悲声便越清晰,压抑的啜泣、女眷们哀恸的嚎哭、和尚低沉规律的诵经声……
门房家人早已哭得眼睛红肿,见到李贤和刘建军到来,连忙行礼,声音哽咽难言:“殿下……刘长史……您二位……”
话语未尽,却充满了悲凉。
刘建军沉默不语,只是一路走进灵堂。
灵堂设在了正厅,厅堂内外一片素白,白幡低垂,白色的蜡烛缓缓燃烧着,刘仁轨的棺椁停放在正中央,尚未盖棺。
李贤看到刘建军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快步上前,望着刘仁轨的遗体,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刘公……晚辈……来迟了……”
李贤抿了抿嘴,左右看了看那些跪地痛哭的刘仁轨家人子侄,心里有些疑惑。
但想起刘仁轨的交代,李贤又小心翼翼的往回了几步,退至堂前。
然后密切的注视着刘建军。
刘建军对这一切都没有察觉,只是在低声念叨:“老刘,你说你这个人啊,七老八十了还跟着咱们瞎折腾做什么呢?现在好了,临了前都还在帮我的忙。
“你再看看我呢?心安理得的享受你帮衬,你临走了,伸腿瞪眼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气人吧?
“我要是你,我绝对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李贤听到这儿,又往后退了两步,已经快要退到房门口了。
刘建军还是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悲痛和自责中,对着棺椁中的老人继续絮叨,声音嘶哑:“老刘啊……啊……啊?!!”
声音在短短一息之间由沙哑低沉,到尖锐高亢。
接着,李贤便见到刘建军猛地往后跳了三尺远,整个人跌坐在地,瞳孔骤然收缩,指着棺椁,声音跟见了鬼似的:“诈……诈尸了!老刘诈尸了!”
李贤憋着笑,目光看向棺椁。
棺椁中的老人缓缓坐直身体,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建军。
灵堂里原本悲悲切切的哭声和诵经声,在这一刻诡异地戛然而止。
所有“悲痛欲绝”的家人子侄都停下了表演,和尚们也忘了敲木鱼,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棺材和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刘建军,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伤,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古怪笑意。
这一刻,刘建军目光茫然的看向众人,看向李贤,最终落在了刘仁轨身上,语无伦次:“你你你……老头儿你……你没死?!你骗我?!!”
刘仁轨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一边笑一边指着刘建军:“哈哈哈!你这泼赖!平日里的机灵劲儿哪去了?老夫不过略施小计,你就吓成这般模样!哈哈哈……咳咳……”
笑得太过,刘仁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刘建军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笑得开怀的刘仁轨,又看看周围笑作一团的人群,再看看门口忍笑忍得辛苦的李贤,终于彻底明白过来。
然后,张牙舞爪的就朝着李贤扑了过来。
“我靠!贤子,你他妈跟老刘合起伙来骗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