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而是庸医误诊所致(1/2)
程砚舟一路快马加鞭,从通州赶回京城。
甫一入城,便听闻了陆临川遇刺身亡的噩耗,他如遭五雷轰顶,几乎从马背上栽下来。
不及回府更换素服,他穿著一身沾染风尘的官袍,便直扑陆府。
昔日因凯旋和封誥而车马盈门的陆府,此刻已被一片惨澹的素白笼罩。
中门上的黑纱、檐下飘摇的白幡,以及门楣上那两盏刺目的白灯笼,无一不在昭示著府內正在发生的巨大悲痛。
程砚舟脚步踉蹌,还未踏入灵堂,悲声已先至:“怀远!怀远弟啊——!”
灵堂內,香菸繚绕,正中停著黑漆棺槨。
他扑倒在灵前,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梁玉瑶一身縞素,容顏憔悴,眼瞼红肿,由丫鬟秋月搀扶著,正强打精神在灵前答谢前来弔唁的宾客。
李水生亦是一身素服,站在一旁,面色沉痛,协助维持秩序。
见程砚舟哭得几乎昏厥,梁玉瑶上前一步,劝慰道:“程大人……夫君生前最重与您的交情,若见您如此伤怀,他在九泉之下亦难心安。”
程砚舟抬起泪眼,看到梁玉瑶这般模样,心中更是酸楚。
他深知陆临川与这位新婚妻子感情甚篤,如今骤然天人永隔,她的悲痛只会比自己更深。
他勉强止住悲声,反过来劝道:“夫人……千万保重身体。”
“怀远虽去,然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他这一生,虽短暂,却如流星璀璨,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说到此处,他又哽咽起来:“若非为了我那漕运之事,怀远或许不会招致如此嫉恨,是我……是我连累了他啊!”
梁玉瑶轻轻摇头:“程大人千万別这么说,夫君生前常言,为国除弊,纵万死亦不旋踵。”
“他所作所为,皆出於公心,何来连累之说?”
她顿了顿,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继续道:“夫君生前还有一些关於漕运、帐目的手稿心得,他曾提及要交由程大人参详。”
“本来想等府中的丧事稍作安排,诸事妥帖后,再遣人给程大人送去。”
“但今日见大人如此悲痛,想必夫君亦不愿见好友沉湎哀伤,或许这些手稿能稍解大人思念之情……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请程大人隨水生去书房一观?”
程砚舟闻言一愣,隨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既有对好友遗泽的感念,也有物是人非的悲凉。
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哽咽:“好……有劳夫人。”
李水生上前,躬身道:“程大人请隨我来。”
程砚舟向梁玉瑶默默一揖,跟著李水生离开了悲声不绝的灵堂。
穿过垂门,行至二进院的书房。
此处远离前院的喧囂,显得格外寂静。
书房外看去並无明岗守卫,但程砚舟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警惕的视线扫过,显然此地绝非寻常僕役可以靠近。
李水生在一旁低声解释道:“程大人,表哥的书房里存放著许多朝廷机要文书和未刊手稿,关係重大,所以此地严禁任何閒杂人等擅入。”
程砚舟沉浸在悲痛中,並未深思,只是頷首:“理当如此。”
李水生推开书房门,引程砚舟入內。
书房內陈设依旧,书案上笔墨纸砚井然,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程砚舟环顾四周,看到陆临川常坐的那张黄梨木椅,看到他翻阅过的书籍,鼻尖仿佛又縈绕起那熟悉的墨香,悲从中来,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抚著书案喃喃呼唤:“怀远……怀远……你怎能就此撒手而去……”
“济川兄。”一个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程砚舟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身。
只见李水生搀扶著一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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