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坑逼吕克.贝松,中法电影交流(2/2)
玛蒂尔德立刻来了兴趣:“漂流瓶?这听起来很法国!”
“是...是啊!”彭磊硬著头皮接住贝松拋来的烫手山芋,“讲述一个太空人在太空站发现了一个来自法国的古老漂流瓶...”
他越说声音越小,这剧情简直荒谬得像是喝醉后编的。
没想到玛蒂尔德眼睛一亮:“像你没上映的《地心引力》遇见《天使爱美丽》?太有意思了!”
“没错!”贝松拍案叫绝,“而且我们可以让漂流瓶里装著...呃...”
“一封未寄出的情书。”刘艺菲突然插话,脸上带著天使般的微笑,“来自二战时期的法国抵抗组织成员,收件人是个留学生。”
玛蒂尔德激动地抓住刘艺菲的手:“亲爱的,你一定要来演这个角色!”
安父適时地轻咳一声:“诸位,或许我们可以等正式晚宴后再详谈?我好像看到侍者推著鹅肝酱过来了。”
“对对对,先吃饭!”贝松如释重负,偷偷对彭磊比了个“搞定”的手势,用口型无声地说:“我欠你一次。”
彭磊回敬了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却被玛蒂尔德逮个正著:“你们中国製片人都用眼神交流吗?真有趣!”
刘艺菲忍笑挽住彭磊的手臂:“这是他的我要杀了贝松“专用表情,您以后会经常看到的。”
玛蒂尔德闻言大笑,“看来我们的合作会很有趣!后天电影中心有个投资说明会,你们一定要来。”
她递过一张名片,朝彭磊眨眨眼,“带上你的漂流瓶企划书,完整版的。”
走远后,彭磊咬牙切齿地对贝松说:“我上哪给你变个完整版企划书?”
贝松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简单!我今晚睡了,把《地心引力》的剧本改改就行。”
他顺手从侍者托盘拿了两个马卡龙塞进嘴里,“把女主换成法国男人,飞船换成漂流瓶...唔,这覆盆子味的真不错。”
晚宴设在文化部著名的镜厅內,四面墙上的威尼斯镜子將空间无限延伸,让人恍如置身於钻石內部。水晶吊灯下,十二张圆桌错落摆放,每张桌上都装饰著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和中法两国的小国旗,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彭磊被引导至主桌旁的位置,左边是正忙著往餐巾上画分镜脚本的贝松,右边是位白髮苍苍的法国电影评论家—一安德烈·杜邦,《电影手册》前主编,以毒舌著称。老爷子鹰鉤鼻上架著圆框眼镜,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著彭磊。
前菜是鹅肝酱配无果,侍者刚摆上桌,杜邦就转向彭磊:“年轻人,”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怎么看待法国电影在中国市场的表现?”
他切下一小块鹅肝,“说实话,相当惨澹不是吗?除了偶尔几部获奖作品..
“”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连贝松都放下了他的“餐巾剧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彭磊身上,安父在对面轻轻转动酒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彭磊放下叉子,“杜邦先生,我认为问题在於发行策略而非电影质量。”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趁机整理思绪,“比如《这个杀手不太冷》在中国就很成功,因为它找准了热度窗口。”
杜邦挑了挑他那两道雪白的眉毛:“所以你认为是我们不会卖东西?”
“部分是,”彭磊坦然道,突然灵光一现,“就像您最爱的特吕弗导演说过,“商业成功和艺术价值从来不是对立面“。”
看到杜邦惊讶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押对宝了,“其实中国观眾对优质內容的需求很大。中影引进的《放牛班的春天》,配合儿童节档期,票房是很可观的。”
“哼,”杜邦轻哼一声,但眼神已经柔和许多,“那你怎么解释《蒙田大道》在中国不足100万美元票房?”
“因为你们把文艺片当商业片发行啊!”贝松突然插嘴,嘴里还嚼著麵包,“要我说就该学学彭——他们给《健听女孩》做的营销,文艺片卖出3亿美元!”
彭磊感激地看了贝松一眼,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文化共鸣点的挖掘。这也是为什么我在《超体2》中加入了武术元素——”
他故意停顿一下,“虽然贝松导演最初坚决反对。”
“天地良心!”贝松夸张地举手投降,“我只是说让塞隆打太极太荒谬了!”他转向眾人,模仿著当时的情景,“结果这傢伙居然说“那就让章子怡来教她“!”
满桌哄堂大笑。杜邦也忍不住嘴角上扬:“所以最后用了哪个方案?”
“两个都用了,”彭磊得意地说,“塞隆打了一半,镜头一切换成章子怡完成动作。”
安父適时地举起酒杯:“这让我想起1964年中法建交时的一个趣事。当时我们的外交官送给戴高乐將军一套太极拳教材,结果第二年法国就兴起了太极热。”
杜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问道:“年轻人,你看过戈达尔的《筋疲力尽》吗?”
彭磊心里一紧—一这片子他確实没看过;但还没等他回答,刘艺菲甜美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杜邦先生,我毕业论文就是分析《筋疲力尽》中的存在主义思想。”
她切换成流利的法语,“特別是那段“成为不朽,然后死去“的台词...”
老评论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转向刘艺菲热烈討论起来。
贝松趁机凑到彭磊耳边:“於得漂亮!这老顽固上次把诺兰批得差点哭出来。”
甜点时间,贝松拽著彭磊的袖扣把他拉到露台上。
七月的巴黎夜风带著塞纳河的水汽拂面而来,远处艾菲尔铁塔正闪烁著整点灯光秀。
“说真的,”贝松从西装內袋掏出一支雪茄,却只是放在鼻下嗅了嗅没点燃,“北美团队说第三幕的量子坍缩特效有问题,粒子渲染总像义大利面。”
他做了个麵条下锅的手势,“你下周能飞洛杉磯吗?就三天。”
彭磊苦笑,手扶著雕铁栏杆:“我这次是来见家长的,昨天才喝到不省人事...”
他回头透过落地窗看了眼正在与玛蒂尔德相谈甚欢的刘艺菲,“现在跟crystal说我要走,她绝对会把我从这露台上推下去。”
贝松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那如果是为了中法合拍片基金的事呢?”
他压低声音,“文化部明年要启动2亿欧元的合拍基金,你岳父没告诉你吗?
你弄个空壳公司和我的欧罗巴合作,不需要你做事。”
“等等,”彭磊瞪大眼睛,“所以你刚才那个《银河漂流瓶》的鬼话...”
“灵感来自这个!”贝松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个迷你酒瓶,里面漂著个微型纸条,“酒店迷你吧的创意。怎么样,够法国吧?”
彭磊正要反驳,露台门突然被推开。
刘艺菲探出头来:“你们躲在这密谋什么?”她今天戴的珍珠耳环在夜色中泛著柔和的光泽,“玛蒂尔德女士问我们要不要去参加后天的电影投资论坛。”
贝松立刻站直身体:“当然要去!”
他夸张地行了个法式鞠躬,“我保证把彭完整地带回来...可能还会多带个合拍片项目。”
刘艺菲挑眉看向彭磊:“所以你刚才是假装不情愿?”
“天地良心!”彭磊学著贝松的口头禪喊冤,“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漂流瓶“项目...”
晚宴结束后,安父婉拒了使馆的专车:“走走醒醒酒。”
初上的华灯將巴黎的街道染成金色,三人沿著塞纳河左岸漫步,路过一个个亮著暖光的旧书摊。
“表现不错,”安父突然开口,“安德烈·杜邦上次把好莱坞六个製片人骂到提前离席。”他模仿著老评论家的腔调,“你们的电影就像麦当劳汉堡—一全球统一且毫无灵魂!“”
刘艺菲挽著彭磊的手臂,手指无意识地玩著他的袖扣:“我就说他没问题。
爸,玛蒂尔德女士刚才问我有没有兴趣参演中法合拍片呢!”
安父笑了,眼角在路灯下泛起细纹:“看来我带你们来是对的。”他在一个掛著“berthillon”招牌的冰淇淋摊前停下,“我请客。”
“我要香草加覆盆子双球!”刘艺菲像小女孩般雀跃,完全没了晚宴上优雅女星的模样。
彭磊选了最普通的香草味,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与昨晚的茅台形成奇妙对比。
“爸!”刘艺菲笑了笑,“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安父淡定地咬掉冰淇淋尖:“外交和拍电影一样,都要懂得把握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