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折剑夫人,也(1/2)
第345章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折剑夫人,也有今日
温彩裳既气且羞,没料到平生第一场大败,却是这副情形。她倒寧愿斗剑落败、比武受挫…也不愿这般窘迫,著实甚难为情。
她这时无法言语,已知李仙去意已绝。她暗感头皮发麻:“以这小子谨慎性情,料他不会伤我,也不捨得伤我,但绝不会容我轻易解脱。我落他手中,却真要遭罪了。”
她欲脱离剑势,忽双目一震,满腔惊讶。李仙先按照“蚕衣错玉功”的“披蚕衣”法,结结实实帮温彩裳披上『蚕衣』。他知晓温彩裳解不脱此擒捆之法,便再取一套碧蚕索,將“蚕衣之法”与“残阳衰血剑”融匯贯通。
这本极不容易,但李仙深得残阳衰血剑精髓,剑招灵活运施,已脱离剑法框架。兼之生性聪明,如此这般一研究,便製得一件“蚕剑衣”,亦是行捆擒之实,专门扼制周身关要,使人难以动弹,却蕴藏残阳衰血剑剑理。
此衣披掛旁人身上,残阳衰血剑剑理无甚用途,徒有捆擒之能。却能叫温彩裳深陷阴阳仙侣剑泥潭,默默阴阳双剑合璧,剑势循环往復,周身运转,无形扼其修为,再难独自解开。温彩裳哀呼一声,心道:“这死小子…偏偏对付我便奇招百出,他竟能想出这等办法,另闢蹊径制我能耐。我…我真被他气死了。他…他莫不是还有手段?”
见果真还藏后手,温彩裳气得头晕:“你待別人谨慎便罢,对我也毫不含糊,你惧我如虎,却把擒龙之能都用出了。”
她呜呜两声,美眸煞气甚浓,刺了李仙两眼。只道冥冥间有还报,昔日温彩裳施展八绝印法围困李仙,令其绝天绝地、绝水绝火。
今朝李仙令她手脚朝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动弹不得。温彩裳学识渊博,却难解此刻困局。只认命般由李仙安排。
她感受甚是怪异,她歷来自傲、自信,苛求完美,苛求掌控。她习惯掌握一切,將诸事安排妥当,非得尽顺其心意不可。李仙若依从她,日后习甚武学、吃甚膳食、学甚杂学…她皆细细安排,务求完全掌御。此刻却与生性截然相反。连生来便有的手足尚难控制,极擅辩驳的口舌尚难言语,这感受习练“蚕衣错玉功”时隱隱也有,却不如此刻清晰。极强的逆转,令她无所適从,好生窘迫。
前后足费半日时间。待到午时过去,暖阳当空。群鸟振翅欢飞,鱼儿吐水玩耍。湖泊附近生机勃勃。李仙將毕生所学,全用在此处,甚感疲惫。见温彩裳彻底受制,更微感自豪:“夫人骑我头上,作威作福这般久了。总归叫我扬眉吐气一回,我辈男儿,该当如此。”
温彩裳额头冒汗,微微轻呼一口气。当下所能做的,唯用眼神狠狠刮李仙一眼。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万不料竟有这一日。
李仙说道:“夫人莫怪,你上回用大茧困我。这次咱俩扯平啦。”温彩裳心道:“好啊,果真是记恨那事情。”口中发出“呜呜”两声,甚感无助,真奈何不得李仙了。她见李仙眉头轻扬,显是得意至极,暗中懊悔昔日欺他、刺他少了。
李仙心想:“夫人总想抓我回去。如今我却將她反抓,我瞧她样子,应该是受困难解。我何以不能,將夫人抓走?”忽有此意,心思躁动。
但再又冷静想道:“恐怕不妥,我此刻能困住夫人,全依赖残阳衰血剑、阴阳仙侣剑功劳。已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占据,而夫人只是勉强受困。这剑势终会消散。夫人学识渊博,神通广大,或能悄然解困?到时我便惨了,待我日后,真有能耐胜过夫人,再考虑將夫人生擒。”
“待到那时,夫人再敢囂张,我便打她屁股,狠狠教训她。哈哈哈,那时倒真是一展雄威,意气风发啦。”
不住面有笑意,春风拂面,极感畅快。这一幕被温彩裳瞥见,不禁怒目一瞪,猜想李仙笑她狼狈,愤懣难平。她却不知此刻纵然狼狈,亦风韵非俗。
李仙说道:“夫人先等一等。”转身离去,脚踏七星步穿行林间。此为密林深处,周遭罕少通行林道,草丛杂乱生长,积雪厚实堆积。有时一步踏空,脚足深陷入雪中,踩进腐叶堆中。腐草杂叶堆內积存的寒气,顷刻可冻弊脚足,行路大受困阻。李仙奔到一条幽僻小径处。见一辆马车、一匹白马。
数日前李仙、温彩裳搭乘马车而来。两人忙於练剑,浑然忘物,便將此物忽略。白马饿得昏昏欲睡,侧躺在草地中。
李仙探其鼻息,见尚留存一息,立时渡送內炁,烘托体热。白马渐渐回气,但数日不得吃饮,实无甚气力起身。
李仙说道:“你等一等。”四下巡视,见东侧有一条小溪。又见附近有株青树,树叶宽大,並未脱落。他一掌拍在树干,將树叶震得散落。再用“纯罡炁衣”凌空一罩,看起来周身落叶悬浮,快步行到小溪旁。
施展“纵云手”中“探云取雾”一式,手掌朝水中一抓、一收。水质如一石一物般,竟被轻易“拿起”。李仙用树叶承接水质,再朝白马拋飞去。
李仙依法炮製,连续施展纵云手取水,拋叶送水。白马得水质补充,微有回气,但仍极虚弱。李仙知道它腹饿至极,只饮水无用,便设法寻些乾草投餵。
如此这般,白马才恢復活力。李仙解开马车,牵拉白马,將其系在一株树下,轻抚马背,说道:“你且等等,好好待著。”
白马虽只凡马,却甚是聪慧,頷首点头。老实待在树下。李仙跃上马车,其內宽敞温暖,温彩裳发香、体香尚有残留。
內有香炉,炉火已熄,桌下备足香炭,形若方玉,色质淡黄,燃之暖热润身,不燥不干,清香悠悠。桌椅、臥榻、纱帘…规格甚高,臥榻上铺设一层雪兽皮绒,尚存一分体热,夫人搭乘马车时,曾臥睡此绒毯。李仙心道:“夫人极会享受,凡她之物,必然不差。说来她的车厢,我倒没曾探究过。我在水坛內有蜂场、果场,大小算个人物,出入也有马车。但我那马车甚是简陋,行路顛簸,空间狭小。只道一分贵一分好,这马车確然不俗。”
“这等马车,可得好生瞧瞧。日后钱財富足,安定起庄,出门行头也需弄得像样。”
武人出行,行备便是脸面。车马行当水极深。李仙涉足江湖已不浅,此道逐渐明朗。懂得看物识人。细细琢磨马车內饰,左右各见一处暗格。扣开暗格,是两柄宝剑,一柄无锋、一柄有锋,乃是购置马车时相送。
马车行当样百出,会將宝剑、名剑藏自马车中。购置马车者扣开暗格,或能发现意外之喜。曾有武道强者豪赌身家,购置名贵马车,开出一柄名剑。借名剑之威,更闯出一片天地。
此乃“子母无锋剑”,小有威名。母剑无锋,象徵包容。子剑锐利,象徵攻伐。双剑在手,剑招灵变莫测。李仙取出双剑,剑身轻碰,发出“叮”一声轻响。
周遭树木“簌簌”震动。李仙奇道:“好剑!好剑!”適才双剑相碰,响音暗合“裊裊仙音”妙效。使得树木震动不休。倘若修习相应剑法,更可挖掘诸多妙用。
李仙嘆道:“可惜我已有『沉江剑』、『青剑』。再多两把剑,身上可藏纳不下。”便將双剑藏回暗格。
车厢內有书柜,皆是杂书。有“飞龙城城志”“寒雪山脉图”“客旅杂计”“雪草小记”…温彩裳每到一地,购置地皮、经营商贸,必对当地加以研究。先谋而后动,甚是稳妥老辣。
正翻找间,书柜內侧有一卷“碧蚕索”。李仙顺势收取,想得夫人恼怒目光,不惧反奇,暗道:“空放无用,索性再替夫人笑纳,物尽其用。”
他將车窗闭合,来到车下,试著背起马车,朝雪湖行去。马车乃『铁沉木』打造,甚是沉重。一足踏下,深陷雪中。李仙肩抗马车,快步奔行十数里,亦感微微疲累。他怕夫人冻久,抗车飞快,一路穿行回到雪湖。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见堂堂折剑夫人温彩裳,正被鸟兽困扰。那鸟兽欺她无力,嘰嘰喳喳围她环飞。温彩裳气恼至极,手足后折相连,无处著力,极力偏转身形,侧臥草地间,手指著地摸寻石子。好不易寻的一枚,立时弹射而出,打落一只鸟兽。
但浑然已大汗淋漓,施尽浑身解数。李仙赶走群鸟,拂去温彩裳身上杂雪。温彩裳美眸幽怨,瞪李仙两眼。这时无助柔美,纵天性狠辣,也藏回剑鞘了。
温彩裳瞥见车厢,心道:“这混小子原是去扛马车了。这马车甚是沉稳牢靠,亏他有那气力乱使。”身子被扛起,感受温热体怀,心中不禁一盪。
空有车厢,却无马匹。李仙將温彩裳抱进车厢,顿觉温热。將其轻放雪毯中,口吐清气,將其雪污吹净。温彩裳嗔瞪而来:“这小子是將我安排妥当了啊,心里头不知、不知算计我多久,又谋划了多久。唉…我著他道,实则不冤枉。”
李仙將黄玉香炭取出,燃起裊裊香菸,投进香炉內。温热暖意徐徐透出,安静悠然,一时竟颇为閒適。李仙再翻找出一条碧蚕索。温彩裳心下咯噔一声:“他定是翻找我车厢,將我平日修行用的碧蚕索寻出。以他性子,自然顺势再用我身。”满头黑线,连忙摇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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