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女王的打工日记(1)(2/2)
这时候,富有韵律的敲门声传来。
“现在不方便进来哦。”e·e懒洋洋的回答,不紧不慢地起身挑选今日穿搭。
这倒不是她真大大咧咧惯了,主要是兰斯先生是个非常尊重小孩隱私的人,而且人品过硬,倒也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尷尬的场面。
但老傢伙今天居然没赖床耶,晚些时候可以考虑奖励他一小杯威士忌。
“好吧,e·e陛下一一今天的早餐就吃蛋黄派配匈牙利烤火腿怎么样?”门外的兰斯哼著小曲,眉飞色舞的用手叩出清脆的迴响,“我研究了新配方,保证口感极佳。”
“谢谢,但我才十七岁,暂时不考虑安乐死。”e·e叼著鹿角髮簪,迅速盘发,“况且毒死我您能得到什么好处?继承我的蚂蚁唄么?”
“既然无法达成共识一一那就用“牛仔的方式”来解决吧!”兰斯无视了她的冷笑话,干劲满满的发出邀请。
果然,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兰斯先生总是会执著於这种幼稚的brainteaser。(脑筋急转弯)
但e·e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很好,作为柏木叶大道的最强牛仔,我接受你的挑战。但请记住,我已经准备好击败你了。
她无声地笑笑,最终在收纳盒中选择了一双小熊短袜。
“请问,骷髏为什么从来不会打架?”气势十足的老牛仔没有任何前摇的发起了进攻。
“因为它们没有勇气。”最强牛仔冷笑,“认真的么?完全没难度矣,我甚至都不需要思考。
(guts,既指“勇气”也指“內臟”)
“学校和监狱的区別是什么?”兰斯不甘示弱。
“在监狱里『表现好』可以减刑,但学校不可以。”换上阔腿牛仔裤的e·e拿出一件黑色皮夹克,站在落地镜前比对,“拜託,我可是接受过传说中的九年义务教育好么?加把劲啊,cow
boy。”
“好!那白宫里的政客和会飞的猪有什么区別?”卡尔·兰斯毅然决然的发起了最后的衝锋。
房间內沉默了一会,穿著围裙的兰斯忍不住挑眉,將锅铲架在了肩膀。
看来柏未叶大道最强牛仔也不过如此,
可就是在这时候,清新的柑橘调香味顺著轰然开启的房门流出,手脚躲在门后的e某人张牙舞爪的窜出,扮了个鬼脸,差点给老傢伙直接送走。
“你贏了,我实在猜不出他们有什么区別。”
见恶作剧得逞,明媚的少女见好就收,摊摊手果断选择了认输,虽然本质上是打算给他一个台阶。
“见鬼....我都七十多岁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么!”身手敏捷的老同志狐狸般后退,大概是在e某的日常暗算中已经锻炼出了肌肉反应。
“瞧你这话说的,七十岁正是拼的年纪,要敢打敢冲一一走著,让朕来好好品鑑一下你的黑暗料理。”e·e一牙,说著就和兰斯勾肩搭背的下楼。
厨房中传来磁的煎烤声,蛋黄派在烤盘中缓缓鼓胀,火腿边缘被炙出一圈微卷的焦边,空气里开始充满令人安心的咸香。
e·e一边用叉子戳著煎蛋,一边打著哈欠斜靠在餐桌上,看著窗外依旧飘洒的细雨。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普通踏实的生活,儘管世界危机四伏,但在这个临时的小家,世界也是温柔的。
这几个月点点滴滴的相处,让e·e相信,无论是谁和这个可爱的小老头一起生活,都一定会非常幸福。
而在那些不曾说出口的感谢中,她只是很庆幸那个人也可以是自己。
“话说,你刚结束在布西密的义工,今天要不要在家好好休息?”兰斯先生擦著手坐到她对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这么讲义气的人,能让你自己孤军奋战么?”e·e將视线从窗外收回,十分慎重的切下一小块蛋黄派,放进嘴里。
“怎么样?”兰斯笑眯眯的看著她,替这小小的女孩倒满了牛奶。
“你確定这真的是新配方?”她眯起眼看著对方,“为什么我感觉这味道....像你上个月失败的『义大利焦版本』?”
“那次只是....只是失手而已。”兰斯先生旋即一脸严肃,回答的十分专业,“这次我参考了匈牙利传统烘焙手法,结合殖民地口味与本地食材的特性,完美还原了一一”
“还原了之前在lu的饮食事故。”e·e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分给他半个烤肠,“不过老实说,这次真的不错哦,有点像小时候在节日市集吃到的味道。”
“原来中国也有节日市集么?”兰斯故意调侃,“別告诉我你是戴著帽子的义卖小女巫。”
“我爸很喜欢那种民俗感的节庆活动,说是『寻找遗失的文化记忆”。”e·e眨眨眼,隨口解释,“我倒是不感兴趣,只想找点烤吃。”
兰斯哑然失笑,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低头吃起了煎蛋。
e·e基本上不会谈到自己的家人,所以他平常从不提及或者深入这方面的话题。
气氛安静了几秒,但很快又被e·e的咀嚼声打破。
“你和加拉尔太太最近怎么样?”她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老傢伙满脸狐疑,顿了顿,反问道,“你和格雷家族的小伙子怎么样?”
“喂!你很烦矣!我和他只是朋友,0k?”e·e小脸一红,抽出纸幣砸在他的脸上,“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一—”
“就那样唄,你们年轻人不是爱聊星座么?我感觉我和她星座不搭。”兰斯掀起袖子,隨手撕下一小块蛋黄派扔给窗台上的小乌鸦,小东西迅速扑过去,嘰嘰喳喳地抢啄,“到了我这个年纪,
都是数著时间向死神报导,唯一能做的就是顺著自己的心意生活,任何事的结果反而不重要了。”
“打住!大早上不准说这种丧气话。”e·e愣了一下,著嘴有点不开心了,“谁家老头子七十多岁还能熬夜喝酒?我看你还能活一百岁。”
兰斯沉默了片刻,隨后冷不丁抬头向她抖抖眉:“那我岂不是能看见你和格雷家族的小伙子举办婚礼?”
“哇!好过分!你肯定是故意的!我今天不和你玩了!”意识到上当的女王陛下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呢....別这样,开个玩笑,嘿嘿。”
兰斯看向她的眼睛,嘴上连连求饶。
他知道e·e表面上吊儿郎当,內心其实藏著极多不愿说出口的东西。
但这个世界很大,她迟早该离开这座小镇。
而自己这种旧时代的老东西,只用待在原地,远远看著她走向更宽广的未来就好。
窗外的雨势不减,湿漉漉的街道上,几只流浪猫贴著柏木叶大道的红砖墙上来回步。
兰斯从咖啡机里接了一杯手冲咖啡,e·e麻利的將餐盘放进洗碗机,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喝著各自的早餐热饮,厨房里响著老旧收音机播出的轻爵土。
“e·e。”兰斯抱著杯子,手指摩著陶瓷壁沿。
“干嘛?”她抿了一口牛奶,然后对著杯口吹泡泡。
“你有没有发现一一习惯了暴雨后,其实这种天气....也挺舒服的?”
兰斯扶额,递给她一张纸幣,有时候他觉得俩人的智商凑起来可能不会超过50。
“附议。”e·e轻轻点头,撑著下巴望向窗外,“但还差点零食,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不了不了....你那些果的甜度怕不是能把我送进医院。”
“那我们就偷会懒,不想別的,晚点再去lu。”
女王陛下蹺著腿,一边吹著热气腾腾的牛奶,一边目不转睛地看著窗外雨滴顺著玻璃缓缓下坠。
“好。”兰斯答得简单,却异常篤定。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淌,窗外的世界依旧翻涌,屋內的空气却混合著火腿的咸香与焦的甜意。
暖黄的灯光洒在如同祖孙般的俩人身上,平静地为这温馨瞬间镀上了一层不被打扰的帷幕,仿佛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