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白墙尽头（1）（2/2）

布莱雅斯没有在黄袍之主的问题上过多探討，反而敲了敲对方的脑袋：“redcunt可不该是从小姑娘嘴里蹦出的脏话。”

“好吧，那我以后儘量少用言语攻击那个天杀的的纳粹猪罗。”华亚娜吐出一块凝固的晶状体蛋白，在骂脏话这件事上居然有著莫名的坚持。

“你贏了，华亚娜·佩涅利凯小姐，当我没说。”

俩人像是姐妹般，在閒聊中穿过漫长的走廊。

两侧铁藜封死的厚重铁门內，怨灵们不再传来似人的细碎低语，反而十分温顺的朝著布莱雅斯前进的方向，跪伏叩首，仿佛勤见它们的王。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一座特殊病房，透过探视窗，依稀能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齐宾代尔样式的木雕椅上，呆呆仰望著深红的夜幕。

“许久不见一一”布莱雅斯捂住华亚娜的眼睛，淡淡地说，“洛根·瓦尔德先生。”

察觉到生命力的流动，洛根缓慢地转过头，嘴角扬起，像是牵动一根锈死多年的铁丝，

但那不是人类的笑，而是一种拙劣又残忍的模仿。

一一唇线拉长，露出的牙齿细碎泛黄，连齿缝里都残留著陈旧的血渍与黑色腐斑。

它一边笑，一边静静地注视著俩人，仿佛在等待她们也露出同样的笑容。

“老实说，格温妮丝女士的“作品』总是令人毛骨悚然，我还是更喜欢你製作的人魔。”

华亚娜至今都没见过这只假想怨灵的正脸，但那种被非人视线凝视的感觉，让她的皮肤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就像是神经末梢被细针缓缓挑开。

“悖论型·假想怨灵，老师最后的遗作，我小时候可害怕它来著了，光是这个背影就让我睡不著觉。”布莱雅斯与那双漆黑眼球对视，却未曾遭受任何影响。

她抬起手指，指尖轻轻抖动，一缕死海深渊般的暗绿线条，带著苦艾与腐苔混合的异香，从甲缘缝隙溢出。

明明不具备准確的路径，可这些线条却仍带著某种不可违抗的趋向性，最终如同一场静謐而彻底的入侵，顺著空气攀附在洛根·瓦尔德的皮肤上一一耳后、喉结、心臟、手腕、踝骨....每一处节点都被精確穿刺、占据。

可下一刻，洛根·瓦尔德突然站了起来，极其缓慢的向布莱雅斯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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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低沉、缓慢，几乎无法用人类声带模仿的发音，语调里夹杂著金属拧裂与水泡破裂的质感，像是从某种深井中渗出的怨音，可偏偏俩人就是能听懂。

“见鬼.：：.你听见了么？它在喊你的真名！”华业娜下意识擦紧布莱雅斯的手，躲在了她的身后，“卡莱尔先生可从没教过我怨灵会说话！”

“这就是老师为什么很早就警告过我和典狱长，非必要情况下绝对不能启用它的原因。”

然而，仅是一秒钟，洛根·瓦尔德的全身就被网状线条包裹、封缚，开始无声溃散成腐败的咒力，隨著回收的线条逐渐融入进布莱雅斯的迴路。

不过她並不打算告诉这强装镇定的小姑娘，在自己的视角中一一这东西刚才其实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你怎么不说话了？结束了么？”

毕竟也才十五岁，就算有过实战经验，华亚娜面对这种诡异的东西，心里还是有点发忧。

“瞧你这胆小的样子。”布莱雅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將褪色成墨绿的咒力线条缠绕在她的小拇指，“特地给你准备了一条『迦锁”，无聊的时候，就选一个人偶当做自己的武器或者玩具吧。”

“，你不是从来不允许我拿假想怨灵当玩具么？难道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完成么？”华亚娜探出脑袋，惊魂未定地观察著空荡荡的病房。

“谁说我只会在有任务的时候找你？”布莱雅斯蹲下身，使劲揉了揉她肉嘟嘟的小脸，“只是看你太久没出现，陪你说说话啦。”

“哦！我又不是那群小屁孩，才不需要你哄。”

华亚娜难得有些害羞地偏过了头，但也没有反感这种亲昵的举动，

因为这就是她们的领袖，布莱雅斯，她总是能在“长姐般的温柔”与“战略家的冷静”中找到完美的平衡。

“好吧，成熟的佩涅利凯小姐，本祭司现在要去工作了，记得叮嘱塔卢拉不要贸然离开结界去捉老鼠。如果想换个口味，罗伊在库房预留了很多小零食一一但不要和其他孩子打架，更不可以咬他们。”

布莱雅斯耸耸肩，转身消失在大雾瀰漫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