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y(一)(2/2)
“母亲要通知朕什么?”殿外忽然传来人声,盈盈含笑,一句震得殿内人再不敢动弹。
李穆撩帘入内,权当没看见一地狼藉,只说,“先请皇后下去。”身旁两个宦官立即领命,毕恭毕敬上前请元娘。
元娘松了半口气,念及冯太后怒气未消,李穆八成要替她倒这个霉,慌忙看过去。李穆脸上却风平浪静,眸光都不曾分她半缕。
她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和李穆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背突然一暖。
原是李穆借着大袖遮掩,轻轻握在她手上。
“还不收拾,慈仁殿的g0ng人果真是笨手笨脚,难怪惹母亲生气。”握完那一下,李穆跨过浸在茶水里的碎瓷,跪坐到冯太后身边,乖顺竟胜给冯太后捶腿的g0ng人。
冯太后意气少舒,但仍不松口:“惹哀家生气的,分明是你那好皇后!”
无他,元娘那一句话,实在是一脚踩住了冯太后的痛处。
冯太后出身民间,由选秀入g0ng,自是在温玉堂受尽了磋磨,也正因那锻炼出的一身媚骨,才缠得住先帝,乃至得了一夕恩赏,生下李穆。
先帝于嫡庶之分有近乎偏执的狂热,彼时前头有两个嫡出皇子,尚为才人的冯太后自认不能在儿子身上押宝,平日里又要练温玉堂的功夫,只能由主殿的玉昭仪借故将李穆抱走。
待玉昭仪失宠倒台,冯太后在g0ng中坐稳位置,终于有机会将阔别的儿子接回身边,谁知前头那两个皇子夺嫡败露两败俱伤,先帝本就子嗣不丰,g0ng中皇子只剩一个李穆。先帝就此病倒,封李穆作太子前倒还记得一道圣旨把仅剩的儿子过继到了先皇后名下。
算下来,冯太后虽贵为太后,在李穆登基前,其实一日都不曾享过天l之乐,不曾让李穆唤过一声母亲。
夜半梦回,她思及当年如何弃了颜面在先帝处婉转求欢,尚且年幼的李穆又是如何与她生生分离,恨极怨极,再看夺了李穆全部心思、没进过温玉堂的元娘,活像见了先皇后,难免起嫉恨之心,只恨不能让元娘也像她当年一般在温玉堂里掉一层皮。
这点狭隘心思不能见光,冯太后心念一转,放软语气:“哀家也并非存心与小辈过不去,只是你那皇后,未免太不懂事了。”
“皇后出身清流,年纪又小,难免有些傲气,母亲何苦与她计较?”李穆接了g0ng人递来的茶具,亲手为冯太后调茶膏。
“正是她年纪小,不懂如何伺候,又不肯去温玉堂,怎么能解你朝政辛劳?”冯太后顺势说,“哀家前些天挑了些好人家的姑娘,都是些伶俐乖巧的,不妨由哀家出面,设个宴请她们进g0ng。”
“都依母亲的意思。想来母亲也寂寞,请些年轻人来说说话也好。宴毕自会送她们归家,母亲不必再hUaxIN神安排了。”
三两句曲解了她的意思,冯太后表情一僵,李穆兀自取了茶壶点水,沸水冲入茶盏,茶筅击沸,青绿的茶汤面上霎时堆出犹如rsU或是积雪的白沫。
“只是母亲需知,”李穆放下茶具,恭顺地将茶盏托到冯太后面前,“您做太后,是因您的儿子在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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