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阎罗四宝,纯白法螺(2/2)
“有点意思。”陈阳抬起头,笑了,“还有什么神通,一併用出来罢。”
二女本已经奔跑到山门处,见陈阳又一次有惊无险,於是再度停下脚步。
后方赵岳以钦佩目光看向远处的陈某人,嘆服道:“这么多时日不见,师兄果然还是如之前那般机变百出。”
张玉琪冷哼一声,“这坏傢伙,明明有破解之策,偏生不提前用出,直教人心焦!”
一边苗月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陈阳自是不知道外头观战几人的经歷也是一波三折,丝毫不比阵中逊色,此刻他只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阎罗大王上。
见宝镜被破解,阎罗大王怒吼一声,狮面大臣隨即退下,牛面大臣又站了出来,手中持著算盘与一本薄册,衝著陈阳张开。
“那是功过簿。”多吉又在旁解释道:“上面记载了一人的功劳与过失,作为阎罗大王赏罚的依据,此刻,那牛面大王便要宣讲陈掌门一生的功过!那本册子上,自幼至老,记载著每人做过的所有事情!”
相比起善恶宝镜,这功过薄就显得没那么可怕,至少不会將人的神魂打出躯壳。
可其在精神层面上,威胁也一点不小。
试想这世上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的又有几人?何况,眼下作为这功过宣讲旁观者的也並非只有陈阳一人,若是那些只有自己知晓的事物,被堂而皇之地公之於眾————
如此虽不能杀人,却能诛心。
“————这————”
赵岳面上也浮现出忧色,搬山道人本也不算光彩,若是师兄做过的那些事都被公之於眾,只怕————
想到这里,他只恨爹娘多生了对耳朵,但若叫他闭上耳窍,不去听那牛面大臣的宣判,又莫名有些不大捨得。
明人不做暗事,赵岳想道,师兄的功过出自那牛头的口,入得我耳,接下来便烂在肚里,绝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与此同时,知道了那牛面大臣手中薄册的作用后,原本对陈阳安危极为上心的两女,却不约而同地停下来脚步,眼神隱隱有些期盼地看向场中,动作极为默契。
可让所有人都有些失望的是,那牛头大臣自打翻开了手中薄册后,便一直一声不吭,跟哑巴了似的,直望著那书页发呆。
其实人一生的功过与经歷,唯有自己知道,也明明白白地刻在每人的魂灵之中。
其中有些能轻易想起,而另外那些以为已经淡忘的,只不过是被掩盖在了更深的角落,或许在某个茶余饭后,便会不经意地从心中浮现。
那功过簿的效用,便是藉此而窥探人的过往,再由牛面大臣翻阅之后诵出。
只是陈阳这人的过往实在古怪,功过薄上的记录完全混淆在一起,根本分不出个所以然来,完全无从谈起。
其中还有些生僻词句,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浑然不似此世之物。
越是如此,反而越激起了那牛面大臣的窥探之心,翻阅薄册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那原本只有薄薄几页的本子,也在其手中逐渐变得厚重如砖,直至再也承受不住,於轰然炸裂后消散无形。
这一幕不仅惊呆了阵中的鬼神,也令外面等著看戏的眾人目瞪口呆,心中想著,难道师兄(陈掌门)的恶行已经罄竹难书,数也数不清了么?
“怎么样,念不出来吧?”陈阳望著目瞪口呆的牛面大臣,笑意越发明显:“我的过往,岂是你这等人所能窥探的?”
先前的善恶宝镜,是被陈阳的护身法宝破去,而这一回的功过薄,陈阳乾脆没做任何应对,只凭藉其根脚便活活撑爆了功过薄,致使阎罗大王再无法保持俯视之姿,如闷雷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听其不可思议地说:“————你的经歷,竟是一整个世界?”
见陈阳轻而易举,便將那看似十分玄妙的两件法宝破去,观战眾人於是彻底放下心来,静静地看这搬山道人的表现。
身为曾经的黑教僧人,唯有多吉知道看似不堪一击的阎罗法宝有多可怕,此刻他对陈某人的敬仰业已达至顶峰,没有半分虚假。
晓得了陈阳厉害,余下两名大臣也不再轮流上前,猴面大臣举起了手中称杆,而那猪面大臣则不断往上放著代表恶行的黑色石子,未过多久,便已堆得如同小山般高。
就算一人真正的恶贯满盈,也不可能从生到死连一件善事都未曾错过。
可见为了对付陈阳,这阵中扮作阎罗大王的鬼神,已不在乎什么公平公正,进行起为世人所不齿的暗箱操作。
“汝不敬上师,不依传承,不孝父母,不守戒律,不供养三宝,不对上三道积福,不对下三道布施,不弘法利生;也不清静修行。”
阎罗大王一连说出好几个不字,然后才讲出了对陈阳的宣判:“铁证如山,你这罪人合盖在铜釜中煮上万万年!左右,速速与我將此人打进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於是四大臣齐吼一声,共同出手,手中四样灵宝各自焕发神光,匯聚於一处,於虚空之中开启一道裂口。
但见其內白骨为林、血肉为泥,有一口巨大铜釜满满地盛著煮沸的滚油,无数面目模糊的灵魂正在其中上下翻腾,口中发出惨烈嚎叫。
闻听此声,直叫人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阎罗大王大手一挥,於虚空中凭空生出牵引之力,揪住陈阳身形,便要將其丟进裂口,送进那熬煮亡者的巨大铜釜。
陈阳本也是个精擅搬运法的,自然运转法力与那牵引相抗,二者相互较力下,耳旁不曾间断的法螺声逐渐变得越发高亢急促,直欲撕裂人的耳膜。
“你们看那里!”
忽然,山门外的张玉琪眼前一亮,指向阵中。
眾人隨著其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虚空之中生出的那道裂口,正在颤抖中缓缓现出真形,正是个外表如白雪般纯净的法螺,洁白莹润,开口左旋,头部还安装了黄铜製的吹嘴,而裂口正是经由吹嘴,通往那法螺內部。
“终於现形了。”陈阳一边抵抗著法螺的吸引,一边叫道:“外头几个看戏的,此刻不动,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