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靡不有初,鲜克有终(1/2)
杨惠富想要逃离的想法还是没能实现。
拓跋濬自那天后,每日都让杨惠富为他把脉。
杨惠富不敢不从。
皇帝的转变,朝中诸多臣子也都看在了眼里。
不知是酒与色的紧密联繫,还是为了麻痹自己,拓跋濬一改往日不好饮酒的习惯。
昼时,处理朝政,夜晚,则与美人饮酒作乐。
太安三年,十一月十五日。
皇后冯氏劝諫:“昔桀紂以娱亡国,今宫闈之乐,其可踵乎?“
皇帝怫然,“妇人安知外事!“
皇后再次劝諫,皇帝捂著耳朵离去。
自此疏远皇后。
太子太傅陆丽进諫,帝不许。
殿中尚书独孤尼进諫,帝怒斥道:“侯尼须饮酒更甚於朕,有何顏面来劝諫朕!”
朝臣战慄,当日再无人諫言。
十一月十七日,中书令高允於私下进諫:“成汤远声色而王,桀紂近靡音而亡。陛下其效何者?“
帝赧而强辩曰:“卿不见文王亦好內乎?“
允对曰:“文王虽好內,旦夕勤政,岂可同语?“
拓跋濬羞愤欲走,高允扯住他的衣袖,含泪继续进諫言,但是言辞依旧激烈。
拓跋濬振袖甩开他的手,怒叱道:“高允你放肆!对朕如此狂悖,你是想要当比干吗!“
隨后命令左右將高允架出,欲下詔夺其官服。
先是皇后冯氏,又是中书令高允,
冯珙听闻此事后,也是大惊。
如今的拓跋濬竟至於此?
冯珙对高允这位忠直老臣很有好感,况且据史书记载,他在冯太后执政期间也同样勤恳做事,可见高允並非是愚忠於某一人,而是忠於心中道义与天下的。
冯珙並未犹豫,立即进宫请求面见皇帝。
拓跋濬在高允走后,心情逐渐平復下来,十分后悔地对左右说,高允虽然狂悖,但是他说的话难道没有一点道理吗?
但是碍於顏面,拓跋濬没有立刻下令宽恕高允的失礼。
听到冯珙请求覲见后,拓跋濬犹豫了一下,便准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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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几日方才与皇后疏远,此时面对冯珙时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拓跋濬並未表现出来,只是面色淡然的询问冯珙前来所为何事。
冯珙並未说话,而是先叩首行礼,然后才道:“请陛下先宽恕臣的罪行,臣是为尚书令之事而来。”
拓跋濬怒道:“莫非你要为高允求情吗?”
“正是。”冯珙再叩首,开口道。
拓跋濬瞪著冯珙:“难道你不知道他昨日衝撞於朕吗?”
“臣知矣。陛下,昔齐桓释射鉤之怨,卒成九合之功。
今中书令虽狂直,然心繫社稷,犹管仲之忠也。陛下圣德如天,难道还容不下一个戇臣吗?“
拓跋濬面色稍缓,对左右说道,“竖子固陋,然其言或可采。“
於是下詔宽恕了高允的罪行,官职如故。
经此一事,拓跋濬对前些日子疏远皇后的行为也感觉到了后悔。主动去往皇后那里。
然后与皇后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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