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回首诸事,韜光养晦(1/2)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赋閒在家,冯珙每日都在整理著入平城后的点滴。
入皇宫后,皇帝对他与兄长的试探。
皇帝暗授他掣肘事宜,宫中赠马取消掣肘事。
后勤周转,执行军律。
擒拿於判,劝降秀容。
斩杀边让,偏殿免职。
復盘並非是为了懊恼哪里做得不够好,而是为了吸取教训。
冯珙发现自己落得赋閒在家的下场究竟是为何故了。
先知先觉和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已经从潜意识里站在了高人一等的层面上。
初入平城时,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时,他小心谨慎,紧绷心神,所以才能与兄长一同得到皇帝的看重。
但是见到姐姐与姑母后,他对这里的警惕便下降了。
在发现自己负责后勤得心应手,在武艺、统兵上天赋异稟后,对军队的警惕也下降了。
在发现封敕文外强中乾,偏袒属下时,他对这位主帅的警惕也下降了。
因为傲慢,所以少了思量,因为傲慢,所以选择更直接的解决方法。
把姐姐当做自己的靠山,但是这座靠山现在真的那么稳如泰山吗?
不见得。
文成文明太后並非是现在的冯有,而是拓跋濬死后,可以挟幼主临朝改制的冯太后。
现在的冯有无论是心性、手段还是地位,都远远无法与史书上记载的那位冯太后比。
自己如果丧失了那份警惕之心,別说將来改朝换代,行“田氏代齐”之事了,怕是连冯有也会被他牵连。
这是南北朝,这是北魏。
冯珙回想起当年师兄对他说的一句话,“北魏是披著国家皮的部落,直到冯太后与孝文帝改革,才有所改变。”
崔浩,歷仕三朝,可以说是北魏定鼎半壁江山的最大功臣,犯下的也非什么谋逆大罪。
国史一案,身死族灭,姻亲尚且被牵连族诛。崔浩被关在囚车时,押送他的几十名士兵在他的头上撒尿。崔浩无法忍受,“呼声嗷嗷”,史称“自宰司之被戮,未有如浩者”。
功劳再大,关係再硬,比得过崔浩吗?
崔浩尚且如此,他冯珙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凭藉微末之功和姐姐的庇护就能越权杀人。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杀一个边让,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他本意是震慑军中將校,让他们不要杀良冒功,但是封敕文的一番护短后,日后那些將校恐怕更加肆无忌惮了。
还是手段不够老练啊。
这一点恐怕真得向司马懿学学了,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年轻又有能力但是却会英年早逝的君王时。
韜光养晦,积蓄实力,关键时候跳出来给出致命一击,鼎定乾坤,这才是最適合他走的道路。
……
冬十月,甲申。
天气冷了起来,虽然没有达到什么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的地步,但是哈出来的热气也已经肉眼可见了。
冯熙从河西一路护送,又不能像那些大臣们一般钻入马车,手指冻得都有些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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