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身世(2/2)
赵清嵐心头猛然一紧,果然是皇子吗!齐廷山的身份,竟高至如此!她抬眸望向身旁的男子,却见他仍是沉默,唯有微垂的手指微微蜷紧。
沉默中,耶律阿保机缓缓起身,迈步走下王座,每一步都沉稳如山,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势,最终停在齐廷山身前,目光沉沉:“当年朕游歷中原,遇到你母亲,后来便有了你和汐儿?”
齐廷山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即皇室血脉?可为何,他们母子三人被弃於江南,从未被提及,更未被召回?
齐廷山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压下所有波澜,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母亲与汐儿,又算什么,为什么没有將她们一同带来北辽?”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锋刃般刺破沉寂,殿內的烛火微微摇曳,映得耶律阿保机的面容隱在明暗交错间,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耶律阿保机沉默了片刻,目光低垂,似乎在思索,亦或是在回忆什么往事。片刻后,他抬起头,缓缓道:“你母亲……是朕此生亏欠最深之人。”
他的语气不带半分波澜,却仿佛藏著千斤重量。
耶律阿保机嘆了口气,目光幽深如海:“江山易得,情义难全。朕登基之后,朝堂风云诡譎,后宫爭斗不休。你母亲乃汉家女子,身份特殊,若朕將她迎回北辽,势必招致诸多反对。她执意不愿隨朕北上,朕只能尊重她的选择,但也派人暗中护著她。”
齐廷山冷笑一声,眼底浮现一丝讥誚:“护著?北辽的人何曾护过我们母子?我年少时,母亲病重无药可医,汐儿更是因先天体弱,数次险些夭折,若非家师相助,我们早已葬身黄泉!”
赵清嵐站在一旁,心绪复杂,她第一次见到齐廷山露出这般强烈的情绪。他一向冷静自持,如今却带著难掩的愤怒与质问,这份愤怒並非因自己的身世,而是因母亲与妹妹的遭遇。
耶律阿保机微微蹙眉,似乎也未曾想到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当年你母亲避世江南,身边虽有护卫暗中守护,但朝廷势力错综复杂,朕未能顾及所有……她若有苦楚,朕……”
齐廷山忽然冷笑,声音低沉而克制,却隱隱透出锋芒:“苦衷?”
他抬眼直视王座上的男人,那一瞬,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带著无声的质问,“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儘管声音平静,然而那股隱忍的寒意却如同凛冬的风,刮过殿內的每一寸空气,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殿中寂静的可怕,唯有烛火的轻微跳动声与暗影的变幻交织成一场无声的风暴,仿佛时间都为这一刻停滯。
耶律阿保机凝视著齐廷山,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情绪瞬间被隱匿。他看著眼前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人,思绪复杂。那是他亲手放逐的儿子,是曾经的一段往事,而今,这段血脉关係,终究会在此刻暴露。
许久,耶律阿保机终於嘆息,声音低沉且带著不易察觉的苍凉。“朕召你回来,不仅是要告诉你身份那么简单。”
他的声音仿佛承载著无尽的负担和过去的无奈,每个字都沉重得让人无法忽视。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骤然一厉,仿佛沉睡已久的猛兽在剎那间復甦,气势猛然压迫整个殿堂,令空气都为之一窒。他的话如同雷霆炸响,响彻整个殿內,“北辽局势风云变幻,太子早逝,皇位继承一事,已成隱患。”
那一瞬,齐廷山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感受到了从耶律阿保机身上散发出来的权威与决绝。
耶律阿保机的目光如钢铁般钳制住齐廷山,带著不容抗拒的威压,每一个字都如同千钧之重,压得空气都仿佛难以承受。“朕希望,你能回归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