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落水（1/2）

正惊慌间，齐廷山青色衣袂翻卷如青云，从船舱疾掠而出时，也不理会飞过来的鉤索。將浑身僵硬的赵清嵐往身后一带。

赵清嵐感觉腰间一紧，齐廷山滚烫的手掌已经环住她发抖的身子。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衣传来，令她止不住颤抖的身子生出一丝暖意，她听见男人沉稳的声线混著心跳：“別怕，甲板下有三层水密舱，先进去“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倾斜——又有两艘铁头船已从雾中显出狰狞轮廓，船头包铁处血跡斑驳。

“啊——！”

尖锐的惊叫划破夜幕，赵清嵐猛然回头，只见另一边，清欢郡主正狼狈地往后退，满目惊惧地看向船尾——

几个面带凶恶的水匪正踩著护卫的尸首跃上甲板！手中的弯刀映著森森绿芒，毒光流转，空气中开始瀰漫起浓重的腥气。

眼见几人越逼越近，清欢郡主银牙紧咬，猛地抽出袖中短匕，目光带著几分狠意：“我学过骑射，我不怕你们！”话还没说完，却被慧明拽著衣袖，一把拉到身后，手起脚落，將几个刚踏上甲板的水匪踢翻入水。

这边，齐廷山已抽出长剑，衣袂翻飞间，剑光一闪，血线喷涌，挡在他面前的水匪跟著后退了几步。他单手解下外衣，猛然塞入赵清嵐怀中。

赵清嵐被他一推，踉蹌著后退几步，抬眸间却撞入他冷冽深邃的目光中。那目光沉如寒潭，藏著翻涌的杀机，齐廷山哪会什么武艺，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后退。

“快走。”

赵清嵐一咬牙，转身跑向杨老太太那边。

甲板之上，血光翻涌，水匪的鉤索如毒蛇般攀上船舷，锋利的鉤爪深深嵌入木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护卫们挥刀砍断绳索，鉤索断裂时发出的闷响混杂著水匪坠入湖中的惨叫此起彼伏。

赵清嵐一手紧紧搀著杨老太太，心跳如擂鼓，脚步踉蹌地退到舷梯口。她不敢回头看那漫天血光，却还是忍不住朝著水匪的船只望去——

夜色如墨，湖风猎猎，水匪船头，一个戴著青铜面具的男子冷然佇立。

他的身形被夜色勾勒成一片诡譎的黑影，面具遮住了五官，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是沉入湖底的鬼火，幽冷而无情。弯刀在他掌心微微翻转，刀刃上流淌著森然的青芒

“走！”

齐廷山的厉喝如雷霆炸裂，赵清嵐猛地回神。她回眸望去，才惊觉甲板之上，护卫已折损过半，血泊之中尸横遍野，而水匪仍源源不断地涌上船。

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四个水手迅速掀开船尾的暗格，沉重的木板被掀开的一剎那，湖面微微荡漾，三艘柳叶小舟应声入水，齐露汐原本一直惊慌地跟在杨老太太身后，此时见小船下水，忙不迭慌地跳了上去，身后，慧明拉著清欢正好赶了过来，见状也立刻跃了上去，这边，赵清嵐刚扶杨老太太坐在第二艘小船坐定，霜儿便拽著齐飞摔了进来，可刚坐稳，还未等喘息片刻，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轰——”

木板炸裂，碎屑横飞，整艘大船震颤不止，竟是水匪直接驾船狠狠撞上了自家大船的船身！

赵清嵐双手一颤，几乎站立不稳，指尖冰冷得像是彻底失去了知觉。她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失声惊叫，可泪水却已在瞬间滑落，模糊了视线。

齐廷山……他还没上船！

他还在甲板之上，他还没有逃出来！

她的喉咙被恐惧狠狠扼住，几乎无法呼吸，可水手已不容她犹豫，长桨入水，激起波光阵阵，小舟迅速远离残破的大船。

黑夜之中，她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

他到底在哪里？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