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时代,又变了!(1/2)
第286章 时代,又变了!
熙丰六年,二月十七。
凉州。
牛羊散牧,云卷云舒,一片苍茫。
沃野连绵,两三千匹良驹,皆是披甲,不时嘶上一声,上下左右,一一布阵,自有一股难言的精锐之气。
这,便是西夏的王牌精锐——铁鹞子。
鹞子是一种猛禽,类似于鹰隼,以凶猛、奇袭为主。
铁鹞子,自然就是披上了铁甲的鹞子,这也是大军名字的由来。
无论是人,亦或是良驹,都得披上重甲作战,非猛士、良驹而不可为之。
这是一支典型的重装骑大军。
一般来说,但凡可让其维持冲锋阵型,让冲锋速度上升到一定程度,重装骑就基本上都是枯拉朽一样的存在。
铁鹞子大军,则是在重装骑中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辽、周、夏三大政权,或多或少都养了一些重装骑,但要是论起作战水平,还是得以铁鹞子较为有名。
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过,自从国主李谅祚遭到阵斩,西夏大军就军心溃败,一次性损失了大量老卒、铁骑。
经此一役,大军作战水平几乎是拦腰斩断,就此大幅度衰落,存续铁鹞子大军是越来越稀少,甚至都已经不足一万。
凉州荒僻,其正向为熙河十二州,而非陕西的八万大军。
两三千铁鹞子大军屯于凉州,俨然也是不怀好意。
草野枯黄。
火药,泥罐、引线,一一铺陈。
引线铺开,约莫有一二十步左右。
十余军卒拾着火折子,转身注目于一人,一副恭谨待命的样子。
往前两三百步左右,几千铁鹞子大军,亦是注目不已。
那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观其面容,样貌俊朗,银甲紫袍,金带束腰,凤翅兜鍪,自有一股上位者的雍容气度。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其面上尚有些许少年人未曾褪去的稚气。
二十岁上下,统领铁鹞子大军,恐怕就连西汉之冠军侯,也莫过如此。
至于说,凭什么?
梁乙逋!
这是年轻人的名字。
其父,国相梁乙理!
“咳~!”
一声轻咳,梁乙逋的一只手,徐徐抬了起来。
其后,猛地一挥,大喝道:
“点火!”
仅是一刹,火折子吹动。
“呲!”
火星不断,引线轻燃,十余军卒连忙退避。
两三千铁鹞子军卒,尽皆心头一凛,牵好马绳。
约莫十息左右。
“嘭!”
一声爆炸,恍若惊雷,盖过了草原上的一切声响。
枯草炸裂,泥土簌簌落下,掀起一股尘土味。
浓烈的火药味,微腥的尘土味,大地的震动,爆炸的惊响.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离奇。
散牧的牛羊为之惊动,蹄声四起,狂奔乱跳。
不过,两三千铁鹞子大军,却是良驹低嘶,岿然不动,毫不为之惊动。
自炸弹研制至今,不足一年,生产的炸弹自然是难以支撑近十万马驹的“脱敏训练”。
铁鹞子是精锐中的精锐,却是享有优先使用权。
不出意外,几千匹良驹都已经适应了爆炸声响。
“好!”
梁乙逋注视着,不禁拊掌,连连点头。
“有此成效,区区炸弹,何足为惧?”
“自此,大夏铁骑仍可横行天下,百战百胜!”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梁乙逋就是这样的状况。
观其言行举止,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自信,仿若天大地大,皆可征服。
“大将军言之有理。”
“以大将军的文韬武略,定可一战定熙河,一举成名,威震天下!”
于其左右,立着二人。
一人二十岁左右,也是自信非常的“牛犊”,一人四十来岁,面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却是长久征战的老将军。
说话恭维者,便是二者中的年轻人。
此人,名为梁永能,梁氏一脉子弟。
观其行径,几乎是一样的自信。
区别就在于,相较于梁乙逋来说,可能要少上几分倨傲,平添几分恭谨的“狗腿子”姿态。
“哈哈!”
“永能,你我二人,不谋而合啊!”梁乙逋连连点头,一副欣慰的样子。
梁永能的恭维,颇有水准。
其关键,主要就是称呼“大将军”,而非“小相爷”。
梁乙逋并不认为自己是纨绔二代。
相反,他甚至很有抱负。
东西两晋,有一名人,名为司马昭。
这人,就是梁乙逋心头的典范、楷模。
梁氏一门,已经走上了垂帘听政,且拒不撤帘的路子。
退无可退,梁乙逋心头自是有了别样的野心!
如此,梁乙逋自是偏向于被人称呼职位,而非富有父辈色彩的“小相爷”。
至于说梁乙逋的欣慰?
一句话,cospaly!
赵皇帝与江大相公的组合,几乎已经传遍了上下四方,的确是让人心生神往!
“以某拙见,还是不可轻敌。”
“就斥候来报,熙河十二州是种谔镇守。”
“种谔可不是等闲之辈。”
仁多零丁瞥了一眼,忍不住打破两人的幻想,沉吟着,问道:“不知小相爷,有何谋划?”
老将军是久经沙场的人,自是知晓征战的残酷。
一旦谋划不当,就算是国主李谅祚,也是一样遭到阵斩。
也正是因此,却是让其不得不心头谨慎起来。
种谔!
此人,乃是两次开疆拓土,功绩几乎是仅次于顾廷烨、王韶二人。
遇到这样的对手,怎可掉以轻心?
小相爷?!
这一称谓,梁乙逋心头不太爽利。
“老将军经验丰富,不妨说一说吧。”梁乙逋淡淡道。
仁多零丁点头,也不推辞。
“甘州、凉州、永州、南威州。”
“凡此四大州,皆与西宁州、会州相接壤。”
“其中,西宁州屯兵万余,会州屯兵两万余,俨然是以会州为主。”
“以某拙见,或可让三五千军卒,自南威州、凉州骚扰会州。余下军卒,可集中攻伐西宁州。”
“如此一来,就算是会州的主力军反应了过来,行军北上,两军难分胜负,也是在西宁州起的兵戈烽火。”
仁多零丁的建议很简单。
通过计策,将战线转移到大周境内。
这一来,即便表面上是“平局”,实际上也算是小有胜利。
“不可。”
梁乙逋连连摇头,非常不赞成:“西宁州实在太大,就算是铁鹞子大军冲锋横扫,怕也得被人反应过来。”
“反观会州,既可北上,也可南下。一旦渡了河,将其攻下来,定然是大功一件!”
一句话,梁乙逋从来就没想过会败。
不惧炸弹的铁鹞子,就是无敌的!
从西宁州南征,也即意味着阵线拉长,就算是取得了摧枯拉朽的大胜成果,也可能被人找到喘息之机。
反观会州,涉及渡河,凶险程度自然要高上一点。
可一旦真的攻下了会州,无论是转身北上西宁州,亦或是南征熙河十二州,收拾疆土,都可轻松不少。
“这,怎可如此啊?”
“渡祖厉河之事,太过凶险……”
仁多零丁心头一凉,就要劝谏。
会州以平原为主,偶有河水,一名祖河,一名厉河。
祖厉河,也就是祖河和厉河合而为一的部分河道,河宽大都在四五百步左右。
至于深浅,深的可能有半丈,浅的也就到脚脖子,已经算是较为容易渡过的大河。
不过,即便如此,仁多零丁也不太认可渡河的决定。
就在这时。
“老将军不必多费口舌。”
梁乙逋坚决道:“会州祖厉河,不得不渡。”
“然,二月河水尚浅,一些水浅的浅滩,也就一二尺深而已。”
“梁某心意已决。”
“明日,便率军万人,南下会州!”
说着,大手一挥,梁乙逋大步走开。
“唉!”
一声叹息,仁多零丁有些无奈。
没有冠军侯的本事,怎么还得了冠军侯的脾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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