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2）

第134章

“爵土，审判犯人乃是城主大人的权力。”坐在王座之侧的鲁温学士，神色严肃，抬手制止了罗德里克的衝动举动。

原本，他们打算以施加压力的方式，迫使小恶魔主动交代罪行。

如此一来，无论小恶魔是否招供，主动权都稳稳握在临冬城手中。

然而，罗德里克这一莽撞地將指控说出，无疑给了提利昂·兰尼斯特辩解的机会。

罗德里克爵士听到鲁温学士的话，眉头紧皱，狼狠地瞪了小恶魔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甘。这才收起手上已然出鞘的利剑，那剑刃在小恶魔身前划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果不其然，小恶魔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结合此前所掌握的信息，迅速分析著史塔克家族对自己的指控。

他眼珠子一转，隨即开口说道：

“这把瓦雷利亚匕首，在整片维斯特洛大陆独一无二，正是我手上这把。你们因此怀疑我，情有可原。

但你们不妨仔细想想，一个杀人凶手会愚蠢到將这种人尽皆知的证据留下来吗？

况且，我如果真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正如你们所言，我是一名天生畸形的异类。难道谋杀一名北境的史塔克，兰尼斯特家就会选我做继承人？

不，我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小恶魔据理力爭，条理清晰地向眾人分析著其中的利害关係，还適时地提到自己的天生残疾，言语中既有无奈，又饱含著真诚，於情於理地诉说著自己的冤屈。

听到小恶魔这番坦荡承认的话语，那些刚才还在咒骂他的人，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羞愧，有些人甚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小恶魔的眼睛。

当然，或许还有更多的人被激起了逆反心理，他们坚决不承认自己说错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小恶魔死了，永远闭上嘴，那他们就不会错。

大厅中，面对眾人的冷眼相看，提利昂的辩解仍未停止。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相信史塔克家族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渴望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

这把匕首確实是我的，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它极有可能被別有用心之人偷走。

这把匕首是我不久前在和培提尔·贝里席的赌局中贏过来的，这件事情整个君临城都知道。

如果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寻找凶手，那他是不是也有嫌疑呢？

依我看，那刺客的主人，最终目的就是想要挑起史塔克与兰尼斯特的爭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后果只会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別人。

亲爱的家人险些丟了性命，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愤怒，但请你们相信我，我同样是受害者。”

当提利昂將心里话统统倾诉出来，鲁温学士心中暗嘆，史塔克家族已经失去了將这个狡猾的小恶魔立即处置的机会。

在眾目之下，小恶魔的这些话，都將成为日后的呈堂证供。如果就这样直接將其定罪，史塔克家族就会失去法理上的正义性，从受害者变成施害者。

就连那些效忠於北境之王的封臣，也不一定会完全无条件赞成这样的做法，北境人向来是比较讲究荣誉的。

但小恶魔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无辜吗？

那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的善恶，单从言语中是难以分辨的，否则那些不善言辞的人岂不是都得进监狱了。不过，立场是骗不了人的，只需看看他屁股坐在哪里，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正如罗柏先前在王座厅中向诸位家臣郑重宣言的那样，史塔克家族扎根北境，兰尼斯特家族雄踞西境，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二者仿若两条平行线，八竿子都打不著边，似乎並无明显的仇怨。

然而，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史塔克家族是坚定的拜拉席恩王朝拥护者，而兰尼斯特家族则是不断侵占王国高层地位的野心家，双方自然是相看生厌。

这种潜在的利益衝突关係，在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前往君临担任御前首相之后，变得愈发明显。

史塔克家族的其他成员或许只是单纯地瞧不惯那些浑身散发著铜臭味的兰尼斯特人，

但身为智囊幕僚的鲁温学士，却对其中的利害干係洞若观火。

实际上，无论小恶魔提利昂是死是活，对於史塔克家族而言，都难有好处。

若小恶魔死了，势必会直接引爆与兰尼斯特家族的激烈爭斗。届时，身在君临城的史塔克公爵將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即便他有著御前首相这一身份作为保护，但那些占据了王国要职的兰尼斯特人，明里暗里有的是报復手段。

如今，王领的实际权力几乎已被他们彻底掌控。

倘若小恶魔活著，一个兰尼斯特人待在北境，无疑是如在喉，膈应得很。

对史塔克家族而言，最好的局面是让小恶魔主动认罪认罚。如此一来，便有了对付兰尼斯特家族的有力依据。日后双方起爭端时，就能师出有名，召集维斯特洛的各大领主一同討贼。

奈何在当下的临冬城，鲁温学士虽有智谋，却只是区区一名学士，根本无法左右局势。即便他有心主动出谋划策，也会受到权力与规矩的重重肘。

就连那个行事莽撞的罗德里克爵士，好列还有个爵士头衔撑腰。

少狼主罗柏和他的母亲一心想要直接审判小恶魔，可现有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一行动，失败其实早已在预料之中。

鲁温学士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儘量將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他抬手挥了挥，叫来一名僕人，打算让甦醒过来的布兰到现场。

他希望其他人能真切地了解到，在这场刺杀风波中，史塔克家族遭受了多么沉重的伤害。

这样的事情倘若传到其他贵族耳中，史塔克家族也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证明並非无缘无故地强行將兰尼斯特家的提利昂抓来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