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黑葫吞油(1/2)
秦劲从黏糊糊的河床里拔出腿,活像从酱缸里捞出的咸菜,抹了把脸上的黑灰色胶质,衝著那缩回去的玄黑水面狠狠啐了一口:“直娘贼!爪子恁大,胆子恁小!有本事出来,跟你秦爷爷碰碰!”话音未落,脚下一滑,“噗通”一声又栽回那滑腻的胶泥里,溅了旁边刚爬起来的郑清梧一脸。
郑清梧默默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语气清冷:“秦校尉,下次落水,烦请换个方向。”
“换!换!下次一准儿栽老贏头上去!”秦劲挣扎著爬起来,横刀只剩半截,刀尖还卡在龙爪鳞片缝里,正隨著巨爪沉入水下,只剩个崩裂的刀柄在水面浮沉。“奶奶的,老子唯一的吃饭傢伙……”他心疼得齜牙咧嘴。
“知足吧!”林晴儿揉著撞疼的腰,没好气地呛他,“姑奶奶差点成那大爪子的指甲泥!”她心有余悸地瞥了眼恢復平静、只剩涟漪的玄黑水面,又看向张仪騫騫,“张木头,你那葫芦…还活著吧?”
张仪騫騫还半跪在河床上,怀里那黑葫重得像灌了铅铁,葫口不再结霜,但葫身上那几道墨绿邪纹却像吃饱喝足的蛇,泛著幽光,缓缓游走。方才那鯨吞尸油的一幕还让他心头髮毛。“死不了,”他声音有点哑,“就是…有点撑得慌。”葫身冰凉依旧,但內里似乎多了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饱腹感”,甚至…一丝极其微弱、如同沉睡巨兽般的脉动?
“呜…呜…”鱼龙“老贏”的呜咽声从旁边传来,带著劫后余生的虚脱。它巨大的身躯紧贴河床,温顺的银白眼眸討好似的望著眾人,尾巴尖儿小心翼翼地拍打著水银,溅起几点惨绿的水。
“撑?我看是吃撑了吧?”小十六的声音带著哭腔从另一头传来。眾人循声望去,只见这小子趴在稍远处一块稍乾燥的黑礁石上,一手死死攥著歪掉的金冠,一手举著个东西,小脸皱得像刚出笼的胡麻饼,“我的钥匙!老贏家的钥匙!磕瘪了!”
他举著的,正是那枚刻著“贞观”二字的玉钥匙,钥匙尾部原本圆润的弧度,此刻瘪下去一小块,沾著点黏糊糊、散发著恶臭的黑色油渍——正是刚才砸在龙爪关节上沾的。
玉真公主已飘然落在小十六身边,拂尘一扫,几点清辉拂过玉钥匙,驱散了大部分污秽。她凝眸看向钥匙砸中的那片河床——龙爪缩回后,那里留下一个巨大的爪印凹坑,坑底淤泥中,似乎半掩著什么东西,反射著幽光。
“咦?”小十六眼尖,顾不上心疼钥匙,手脚並用地爬过去,从那滑腻的黑泥里抠出个巴掌大的东西。
是块青铜牌。
入手沉重,边缘被腐蚀得有些毛糙,但牌面中央,一个古拙雄浑的“李”字篆文,即便歷经水银浸泡、污秽沾染,依旧清晰无比,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李?”小十六翻来覆去看,“老李家祖传的腰牌掉这儿了?还是那大爪子是咱家养的?”
玉真公主接过铜牌,指尖拂过“李”字边缘细微的刻痕,神色凝重:“非是寻常腰牌。此乃…镇陵符牒牒。”
“镇陵?”秦劲凑过来,伸头一看,“乖乖,这字儿…怎么有点眼熟?跟醴醴泉县衙门口那块『明镜高悬』匾上的字儿一个路数?都这么…这么有劲儿?”他形容不来那股子力透纸背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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