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骨缩地阵(二)(1/2)
醴泉县城隍庙的枯井吞没了最后一丝月光,张仪騫摸著井壁滑腻的青苔往下坠。阴冷的湿气裹挟著腐土腥味扑面而来,后腰撞在凸起的砖棱上时,他听见钱老七的铜烟杆敲击井壁的三声迴响——那是暗號。
“喀嚓——”
白骨断裂的脆响从脚下传来,张仪騫翻身跃起的剎那,青铜灯台在黑暗中次第亮起。森白指骨拼接的奎木狼正对他齜出獠牙,肋骨间的尸磷泛著幽绿冷光,每处关节处都刻著渡魂梵文,在火光中如同游动的金蛇。
“呔!”悟空残魂突然暴喝,张仪騫右眼顿时燃起熔金火焰。借著火眼金睛,他看见井底八盏青铜灯台竟是用人颅骨製成,空洞的眼窝里跳动著幽冥鬼火,燃烧时发出婴泣般的呜咽。
“张郎君別愣著!”赵老六的独眼在鬼火映照下泛著血丝,反手甩出串著狼牙的铜链,“踩著北斗位走!”铜链精准套住奎木狼的颈椎,那白骨巨兽竟发出金石相击的錚鸣,下頜骨突然张开喷出黑雾。
钱老七佝僂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烟锅里的火星照亮他脸上蛛网般的刺青:“张郎君,仔细看好了......”他弹出一枚刻著“酆都通宝”的阴钱,铜钱在空中化作双头巴蛇,精准落入白骨阵中央的青铜柱蛇口。
地面突然传来象鸣般的震颤。刻著“鬼门”二字的青铜柱轰然开裂,两条鳞片泛著尸斑的巴蛇钻出柱身,衔尾相噬的蛇身將眾人围在中间。蛇鳞摩擦发出的声响如同百鬼夜哭,震得井壁簌簌落土。
“这是......”张仪騫按住腰间躁动的黑葫芦,葫身烫得几乎握不住。
“闭天灵!”钱老七突然暴喝,烟杆重重敲在少年后颈,“这是泰山府君的引魂咒!”七盏青灯从北斗方位升起,冰封在灯芯中的幽蓝鬼火映出无数扭曲人脸,那些面孔竟与张仪騫在云阳城见过的亡魂重叠。
少年感觉三魂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慌忙闭合天灵。后颈突然传来灼痛,竟是钱老七用烟杆烙下道符咒,这才镇住即將离体的天魂。井底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在须臾间凝成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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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雨,五更风,阴兵过境莫掌灯——”赵老六醉醺醺地唱著安西军谣,突然將酒葫芦砸向东南角的井壁。硃砂绘製的“千里户庭”符咒应声显现,每道符籙末端都盖著城隍阴司的虎头印,暗红印泥里竟掺著金粉。
白骨地面开始疯狂重组。张仪騫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在井壁上,那影子竟长出獠牙利爪,后背狼纹突然灼痛。他刚要转身,钱老七的烟杆已抵住他咽喉:“莫回头!跟著巴蛇瞳光走!”
两条巴蛇的血玉髓瞳孔突然迸射紫光,在眾人脚下铺就一条骸骨路。张仪騫踩碎某具骷髏的胸骨时,听见女子悽厉的哭喊:“还我孩儿!”碎骨中突然伸出婴孩的骨手,死死攥住他的裤脚。
“净心神咒!”辩机半魂在识海中结印,佛珠绽放金光。那骨手触到佛光,竟化作齏粉消散,空中残留著淡淡的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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