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怕你今日是活腻歪了!(1/2)
第322章 怕你今日是活腻歪了!
新任京东两路宣抚使刘豫刘相公要见李远,这事自也不难。
李远人本在基金衙门里办差,收到传唤,岂能不火急火燎去见?
只管到得刘相公下榻之处,躬身大礼去拜:“见过刘相公!”
刘相公下榻之处,孟娘正店,而今孟娘正店早已不比以往,那是京东最雅之处。
刘豫自是来笑:“不必多礼,快坐快坐,京东李氏,那昔日可是大苏学士门下,士林高门,土林高门吶!”
李远一边去落座,一边连连拱手:“见笑见笑,只怪我辈读书不精,有辱先人,更是有辱大苏学士之名!”
“这是哪里话?”刘豫手一摆,又道:“易安居士那自是天下皆知,岂能是辱没门?”
李远尷尬一笑:“自是在下无能,家姐——自是家学深厚,只可惜家姐不生男儿———“
几言几语来去,刘豫好似就明白了什么,笑道:“读书进学,不过也是为了做官,谁说一定要是进士及第才能做官?有的是那恩荫而起,也能宣麻拜相,不说別人,就说仁宗朝那宰相梁適梁相公,不也是恩荫而起?”
李远连连摆手:“那自比不得,梁相公虽说是恩荫而起,但他后来官职在身,也还考了个进土及第,在下没这点能耐啊———“
“哦?还有这事?”刘豫倒也有几分尷尬,脑袋里一想,又道:“那就说吕端吕相公———“
“那都是开国年间的事了”李远也笑。
刘豫不免又尷尬一番,笑道:“矣,就是说说这些事罢了,倒也不知你是否有入仕之念?”
李远只管摆手:“倒是不曾想这些——
刘豫不信,只道李远是在口是心非,若是不想这些事,怎么会与苏武走得这么近?便是一语来:“怎么能不想这些?再怎么说,你李家也是书香门第,来往也都是鸿儒之土,如今新君临朝,
正是用人之际,李氏家学深厚,正是陛下期盼之才,恩荫入仕,当是不在话下!”
李远岂能听不懂?这是要让他去做官,天上掉馅饼了,这馅饼是个买卖,这买卖的標的,自就是苏武。
李远嘆息一语来:“要说恩荫,许久之前就有人操持过了,以往舅父就派人来说过,后来赵家相公也派人来问过,我是著实不愿,当官多累啊,上官难伺候,州县难管束,不如在家做个富家翁来得自在,也看后辈子孙,他们来日若是读书精进,便看他们了———“
刘豫表情立马就黑,转头来只管把李远上下一打量,有点闹不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求做官?那求个什么?
钱財?
这般人家,会缺钱財?
看著李远,不似那等痴呆愚笨之人——
刘豫脸上阴晴几番,一语问来:“咱不妨直说,打开天窗说亮话,那苏武许了你们李家什么好处?你也不要误会,此言非是指责之意,就是问问此事,如此,我这里,自也加倍与你来许!”
这话一直白,李远立马犯了难,本是想打个哈哈,说几句体面,先把这件事揭过去,没想到这刘豫如此直白来说。
便也是这刘豫一副胸有成竹。
李远想了一想,那也直白来言了:“刘相公有所不知,我李氏如今在京东,著实是没落了,算不得什么真正高门,刘相公也看到了,到我这一代,不过家姐与我二人,家姐一介女流,我又是个不长进的,著实没什么进取之心,钱財自也不缺,官我也当不好,刘相公之意,我自也懂得,真要问此事啊,还是去问问赵家的相公们,他们许有话与刘相公多谈—若是来日我有子孙不差,定再来拜请刘相公照拂!”
有几分实话实说,也不是那么实话实说。
刘豫再把李这来打量,自也在分析李远话语里的真假。
李远再来言:“真要说我这李氏,如今能仗的势,便是舅家了,平常里他们照拂一二,我自也是烂泥扶不上墙,无奈啊.“
刘豫思索来去,倒也不似作假,李氏当真是没落了,舅家还有几分能耐,李赵两家,是个姻亲,且这赵明诚还死了去李远倒也直白。
刘豫便再来一问:“那你最近为那苏武奔走的都是什么差事?”
直白来问了。
“一些买卖之事!”李远也答。
“那这买卖,能不能停了?”刘豫显然不知详细。
李远连连摇头:“那可听不了,我家几十万贯的本钱在里面,连带著还有一些亲朋好友之本钱,都在里面,加起来百多万贯不止,真要停,怎么也当回了本钱才能停!要不,刘相公想个办法,给我把这本钱补了,我只管把买卖过给刘相公去,如何?”
刘豫听得一愣,下意识问了一语:“这是多大的买卖?要这么多本钱?”
“那这买卖可大,若是刘相公想知,那我明日带几个掌柜来细致稟报——”李远,岂能不是人精?
刘豫摆摆手去:“倒也不必,不外乎一些与战事相关之事罢了!”
刘豫自也会猜,真说买卖,哪里有这么大的买卖?若真是这般手笔,岂能不是与京东十数万军有关係?粮草被服之类“那倒也是!”李远也不多解释,更不必说什么开矿起大作坊之类。
刘豫忽然一眼来:“但这事,还是要停了!此事啊,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李远就问:“多大的事?做个买卖都不行?”
刘豫一脸严肃:“那自是不行,此天家之事也,此乃圣意,你与苏武的买卖做不得了!”
刘豫显然知道自己来干嘛的,既然事关苏武后勤之事,那正是苏武领兵的根基,更要想办法阻挠一番,便真就抽苏武的根基,这事若是办妥了,在耿相公那里,在天子那里,功劳甚大!
“那也好,刘相公想个办法补了我等本钱,这买卖就不做了!”李远还想敷衍拖咨。
刘豫更是板脸,语气也硬:“说停就要停,天子之事,容得你来推三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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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钱,刘豫可没有百十万贯的钱去补,朝廷也没钱,更不可能拨这笔款项来。
李远这是明白了,人家不是来找茬的,是要苏武死!
这.
李远面色也有阴晴,人家在燕云与女真死战,后面的人却要人家死!
李远还问一语:“这是什么道理啊?
刘豫一语来:“你只管照做,耿相公满意了,天子满意了,来日有的是你的好处!此事办妥,
自就简在帝心,还有耿相公照拂,来日岂能赚不回这百多万贯的本钱!”
李远起身来,终於是忍无可忍,手一拱:“恕难从命!”
“嗯?”刘豫大为不解,他不能理解李远看起来不傻啊,怎么会傻事呢?
想不通李远的脑迴路,此事,不免也是一步登天的机会,怎么就不干呢?
“你这是何意啊?”刘豫不解就要问。
李远当真站直来说:“苏相公在燕云死战,我等在后操持后勤重之事,怎么朝廷却还要断苏相公之粮?这是哪般道理?还说是天子与宰相之意,那倒也奇怪了,里通外国?世间还有这等奇事?”
“你胡说什么呢?”刘豫也有不快。
李远更来言:“我倒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原道是我胡言,不是刘相公胡言?”
李远是那忍气吞声的主?官都懒得当的人,无欲则刚,本是可以体面的,此时著实也怒!
刘豫只管把太师椅的扶手一拍,起身来,抬手一指,斥责之言就出:“你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抗旨不遵?那劳烦刘相公拿个圣旨出来与我瞧瞧!我李氏世代忠义,为国有利之事,自当赴汤蹈火,卖国背主之事,那自万万不从,刘相公不会是金人之奸细吧?”
李远越说越快,便也是气上心头来,那些本钱,岂能是百多万贯?京东两路之门户,哪个不在其中?说百多万贯,那只是李远亲朋之间,也是李远收著在说,怕把这位刘相公给嚇坏了。
这事能说停就停?
李远如今还真就是基金管事之人,李远若是今日在这里点了头,回头去,还能不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他李远可以不在乎几十万贯钱,人家岂能不在乎?
这都说的利益之事,更说私情,苏武这些年在京东,那是有目共睹,这刘豫算个鸟?
虽然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李远他也不当官,且不说不当官,就算当官又如何?这大宋朝也不只是他赵家的,也是天下士大夫的,与士大夫共天下,何人之语也?
还说一语,若李远真是当官,此时此刻遇到这件事来,岂能不到天子面前直諫?
天子还能杀人不成?
倒也是如何这世道,莫不真变了?
李远之语,那著实是硬,体面没了,京东李氏,还真怕谁人?还能怕一个什么姓刘的?
刘豫当面挨骂,自也勃然大怒:“李远,你这是何意?你竟敢攻计本官,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远自也怒上心头来,大袖一挥,心中骂的是给脸不要脸,口中说的是:“那你这罚酒,我吃一杯试试看!”
说著,李远转身就走,他还不信了,在京东这地头,这罚酒能怎么吃?侵门踏户来打来抢?
李远自是脚步飞快在出,一刻不留,自己也气得鼻孔呼呼响,心中骂得更多:直娘贼,失心疯一般。
李远不能理解刘豫,刘豫也不能理解李远,刘豫自也气得不轻,口中只管来呼:“反了反了,
京东真出反贼了!”
李远已然走远了几步,话语倒也听到了,倒也较上劲了,他李家还能是反贼?且看刘豫怎么罗织去,真是笑话!
李氏在山东,祖祖辈辈是名士,曾祖父更是昔日宰相韩琦之门生,父亲更是大苏学士门下,这般人家,根正苗红士大夫之书香门第,罗织到天上去,也说不出是反贼来!
若山东李氏真是反贼,那这天下可就怪了!
只待李远没了人影,刘豫还气得呼呼作响,心中便也在想,这愣头青,那自是真要给点顏色瞧瞧,不然接下来的工作,那还怎么开展?
刘豫口中还有自语:“未想这苏武,在京东竟是势力如此之大!当要速速报到朝廷知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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