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巫女与贤者(2/2)
绝对不是因为无聊!
而拆还是不拆,对翠子而言是一个问题。
跪坐回窗前的巫女,指肚无意识摩著信笺边缘。
拆了之后,要是信件中有自己必须留下来的理由,那九州之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將继续遭受吸血鬼的迫害。
但要是不拆,看不到信件的內容,自己心里就跟有猫在抓似的,好奇得不行。
月光在信笺上流淌,火漆印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吐信的蛇。
恍愧之间,一封摊开的信纸已经落在翠子的掌中。
炯炯有神的眼眸,倒映著上面有关云母的事情。
特別是最后“你懂得”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让翠子仿佛看到了正在对她坏笑的斗牙。
“这条可恶的臭狗!”
翠子咬紧牙关,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信纸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几乎要抬手把它丟出窗外,可最终,她的动作还是顿住了。
这毕竟是斗牙给她的第一封信。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鬆开手指,指尖轻轻抚平纸张的褶皱。
动作竟带著几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
可下一瞬,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等等云母怎么会跑到山牙之城,明明交给了奏子.”
翠子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耳尖修地染上一抹红晕,隨即恼羞成怒地低哼一声。
“真是的,就这么操心我跟那条臭狗的事情吗?”
她將信纸收入怀中,转身继续收拾行囊,动作比先前更用力了几分。
“明日一早就启程去九州。我一个巫女,才不要参加什么妖怪的婚礼。”
可叠著衣物的手,却渐渐慢了下来。
“不过—若是顺路的话——”她小声嘀咕著,“远远看一眼倒也无妨—”
“矣,我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懊恼地甩了甩头。
“当初要是一剑劈死那条臭狗的分身,现在就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了。”
“真是害人不浅,早晚天打雷劈,但话又说回来,世界上终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低声抱怨著,却不知为何鬆了口气,“斗牙应该能活很久吧?”
不知不觉中已经將行李收拾好的翠子,看著几乎都是斗牙留给自己的东西,
幽幽一嘆。
八云紫慵懒地倚在温泉池畔,氮盒的水汽在她周身繚绕,將那张永远带著神秘笑意的容顏衬得愈发朦朧。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著水面,盪起一圈圈涟漪,倒映著夜空的星辰隨之破碎又重组。
“啊—”
一声低笑从她唇间溢出,紫水晶般的眸子里流转著意味难明的光彩。
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那道窥视著远方的隙间之眼便如同被丝绸抚过般缓缓闭合,只余下一缕淡紫色的妖力残影。
“看来犬大將只要別自己做死。”
她將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湿漉漉的金髮贴在雪白的肩头,水珠沿著精致的锁骨滑落,坠入温泉深处。
“拿下这位彆扭的巫女,已是十拿九稳了。”
夜风裹挟著零落的樱瓣掠过庭院,几片緋红沾在浮出水面的山峰上,又隨著水波轻轻摇曳。
月光洒落,映得她肌肤如同上等的羊脂玉般莹润生辉,仿佛连夜色都为之温柔了几分。
紫的眸光投向远方,仿佛在凝视著某个遥远的未来。
“世间万物啊.”
她的呢喃轻得如同一声嘆息,纤细的手指拨弄著阴与阳的境界。
涟荡漾间,一张阴阳鱼太极图自水中缓缓浮现,黑白交织,在水汽氮氬中流转不息。
“有生便有死,有阴就有阳,动静恆在。”
太极图在她掌心悬浮,黑与白的界限如水墨晕染,模糊却又分明。
紫的眸光幽深,倒映著其中不断变化的平衡。
“当正气鼎盛之时.”
她指尖轻点,太极图微微震颤,白鱼的光芒骤然炽盛,如日中天。然而一“邪气自会暗涌。”
话音未落,代表神秘一侧的黑鱼骤然扩张,如墨入水,无声无息地侵蚀著白鱼的领域。
现实与神秘的界限,在她的注视下,正被一点点改写。
太极图缓缓旋转,黑与白的比例不断变化,最终一一黑鱼占据了上风,將白鱼挤压至边缘,仅剩一线微光仍在挣扎。
紫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反之—·亦然。”
话音未落,太极图骤然崩解,化作一泓清泉坠入水面。
水四溅间,无数细碎的光影在她晦暗的眸中流转。
温泉水波渐渐平復,倒映出她似笑非笑的唇角那抹弧度,既像是看透一切的从容,又仿佛暗藏著连神明都难以揣度的深意。
夜风拂过,最后一缕涟漪消散无踪。
唯有八云紫的低语,仍蒙绕在蒸腾的雾气之中。
“所谓的平衡,才是天地间永恆不变的真理呀。”
紫慵懒地仰靠在温润的暖石上,妖嬈丰满的曲线,在氮氬雾气中若隱若现,
宛如一幅水墨丹青中走出的幻影。
她微微仰首,眸子倒映著漫天星河,每一颗星辰都在她眼中流转,仿佛蕴藏著无数的秘密。
而天上永恆悬掛的玉盘,依旧如千百年前那样清冷、孤高。
“不过现在嘛。”
她轻启朱唇,指尖隨意地捲起一缕湿漉漉的金髮,任其缠绕在纤长的手指间“就让我们...静待这场好戏吧。”
“毕竟——”
木履踏过庭石的轻响,盖过了妖怪贤者未尽的话语。
雾气微散,一道曼妙身影款款而来九条蓬鬆的狐尾在身后悠然摇曳,每一步都带著浑然天成的优雅。
荷叶边的软帽恰到好处地笼住一对狐耳,宽大的道袍袖口收著那双素手,却掩不住衣襟下呼之欲出的丰盈曲线。
“紫大人~”
她的声音如温泉般温润,又带著几分慵懒的鼻音。
“关东那边的情报,已经收集完毕了哦。”
九尾狐在池边优雅驻足,尾巴尖儿顽皮地捲起一缕雾气,又轻轻鬆开,任其飘散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