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美学理念（2/2）
“嗨！孽徒而已，那小子前段时间在我这里偷东西，被我给发现，早就被我给赶出去了，没想到今天他还敢来。”梁海恨恨的说到。
“那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没想到梁海一听到林笑的这个提议，立刻就摇头拒绝到“算了，他好互以前是我的学生，报警就算了吧。”
说完还摆出了一副惜的模样。
可林笑怎么看他这个表情，都觉得是那么的彆扭，看起来有些显假。
不过更让林笑在意的是，这两师徒的態度。
他们二人似乎都不太愿意和警察打交道。
一旦自己提到报警两个字，一个直接动手上来抢电话，另一个便假悍悍的拒绝。
这么诡异的態度，让林笑想起了在东城小区的那一家人。
他们最初就是因为自己的屁股不乾净，所以当时在极力的阻止自己报警。
“这个梁海跟邱旭，一定有什么问题。”林笑默默的想到。
“那我想问一下，您的学生，到底想在您这里偷什么东西呢？”林笑试探性的问道。
梁海听到，表情一愜，想了一会儿，才指著那道黑色的木门说道“我那里面装的都是我这些年拍下来的作品，那小子就是手里缺钱了，所以想把那些东西偷走了，拿去卖掉，
简直是个畜生。”
虽然梁海这一次表演的效果好多了。
但林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一句谎话。
之前林笑看邱旭翻照片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的动作与其说是在偷那些照片，倒不如说是为了找某一样特定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在那个仓库里面，把那些东西翻的到处都是，而没有往身上揣上一张。
反而一直在找著什么。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为了找到最有价值的那一张照片。
但最有价值的照片，怎么可能隨意的摆在仓库里，用那种廉价的瓦楞纸箱装著。
不过林笑也没打算拆穿，而是也同样说了一句谎话道“您就別生气了，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求购一张聂经业摄影师生前的作品，可是我打听了一下，整个大江市里，
也只有您这里有，所以我今天才特意找来的。”
梁海一听到林笑的这个藉口。
脸上顿时有些不满，扫了一眼林笑的背包之后，便把林笑领到了摄影展的一个角落说道“这里基本上都是聂经业的作品了，你可以隨便挑一张带走，至於价格，等你找到了心仪的再说吧：：：：：：”
林笑微笑看点了点头。
隨后便用眼睛快速的扫荡起了这占据著小半面墙壁的十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大致风格都差不多，都是一些綺丽的自然风光。
可唯有一张，一下子就引起了林笑的注意。
那是一张女人满嘴鲜血含著一朵带刺的蔷薇的照片。
女人极白的肤色和鲜红的鲜血蔷薇，形成了极强的视觉衝击力。
但这种风格····：·和之前的自然风光，差別也太大了。
与其说是聂经业的，林笑更愿意相信是眼前梁海的作品。
於是他指看这张照片问道“请问这张照片是聂经业摄影师的吗？我怎么感觉这个风格，和您的更像呢？”
梁海又看了一眼林笑的背包，直接说道“这一张照片，是聂经业在自杀之前的那段时间所拍摄的，在那段时间里，因为一些事情，不管是艺术风格，还是他的思想，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你对聂经业足够了解的话，应该知道这一点。
很好，终於把话题引到了聂经业自杀的上面去了。
“其实我一直都有些好奇，聂摄影师明明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一定要自杀呢？而且，还在临死之前，做下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外界都对他这么做的原因毫不知情，可您跟聂摄影师的关係那么好，一定会知道具体的原因吧。”
梁海深深的看了林笑一眼，过了半响才继续说到“其实聂经业很早以前·：·
就已经疯了。”
“疯了？”林笑装作疑惑的说道。
这还真和疯狂摄影师对上了。
“在聂经业自杀的半年前，我亲眼见到他毁掉了他拍下的所有照片，甚至那些让他功成名就的获奖作品也不例外，我曾经问过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可他告诉我，他烧毁的，都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垃圾！”
“就连这几张，都是我辛辛苦苦从他那抢救过来的。”
“不仅如此，他在那段时间，疯狂的拍照片，洗照片，一天甚至要拍出来几百张，可是就算拍出来了再多的作品，都在他手里保存不了一天，一但到了晚上，聂经业就一定会將其剪碎，烧毁。”
“而原因也是一样的，他说，这些都是不完美的垃圾。”
“他就是被自己的照片所逼疯的，而这一张，也是他在自杀的前一个星期所拍下来的，极少数没有被销毁的作品，而我，可能是因为看那疯子拍出来的东西太多，不知不觉中，也被影响了吧。”梁海指著这张照片，面无表情的说到。
林笑听完发现，这位聂经业好像是一位极端的完美主义者。
因为自己拍出来的照片不好看，所以被逼疯了？
怎么听起来有些可笑呢？
“那，聂摄影师，为什么会觉得这些照片不完美呢？我看挺好看的啊。”林笑又指著之前那些拍著自然风光的照片问道。
梁海听到，十分不屑的摇了摇头“看来，你也不懂何为真正的完美，真正的艺术。”
平白无故被侮辱的林笑，顿时有些汗顏。
作为一个理科生，的確对这种抽象的艺术欣赏不来。
不过他还是得装出一副求知心旺盛的样子问道“那梁先生，什么才是真正完美的艺术呢？”
听到林笑这个问题的时候。
梁海那颓废的脸上，居然涌出来了一抹不正常的狂热。
“他之前所拍的东西，都是一些自然演化出来的景色，这样无序生长的东西，怎么能称的上完美呢？那样的东西只能无限的接近完美，却无法真正的达到完美，所以他才会在后来，不再去拍摄那些无趣的东西，而迷上了更完美的东西一一人体本身！”
“可是人体不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吗？那按自然便是不完美的这个逻辑来说，那人体也应该是不完美的啊？”林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然，但是，你没发现这些照片里的特殊之处吗？那就是这些伤痕！树木修剪过枝丫之后，会变得更加茁壮，人体也是如此，轻微的损伤，会让人体变得强壮，这也是聂经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悟出来的美学理念！只要痛苦才会让人更加美丽，这也是这个摄影展名字的由来！”梁海指著自己的照片，兴奋的说到。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聂经业的狂热信徒。
根本不像他自己所说的，只是被聂经业所拍的照片所影响了。
这人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癲狂的肢体，看著就活脱脱是一个疯子。
林笑警惕的后退了几步，然后问出了自己今天最后的一个问题“生命的最后一刻？聂摄影师自杀之前，您见过他吗？”
“不，我並没有，但是在他杀死了自己妻儿之后，是我第一个发现了他们的户体，並向警察报案的。”梁海看著林笑，诡异的解释道。
那一刻，林笑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突然想到了在灵异摄影机上的一段介绍。
“疯掉的知名摄影师將自己的妻儿杀死后，將他们倒在血泊中的户体拍摄成了自己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
一名摄影师最完美的作品，会是什么呢？
三具倒在血里的尸体？
不，不是。
他又不是搞行为艺术的。
摄影师的作品，当然是，也只能是一张照片。
可这张照片会是谁拍下来的呢？
死人自然没法再站起来拍照。
能按下快门的，一定是一个活人。
那身为本身身为摄影师，又是尸体第一发现人的梁海！
才是为聂经业的作品，填上最后一笔的那个人！
那张拍下了聂经业一家尸体的照片，那个疯狂摄影师最完美的作品，极有可能就在这个梁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