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游说(2/2)
燕都也会力保高长恭的性命,说到底,这类帝室近支最是麻烦,万一出了事,即便齐主不想,朝中也会有人看在高澄子嗣的份上,鼓动他向突復仇,兵戈一起,两国难以善罢甘休。
再说了,人家那是临阵挑將的猛人,想杀人家?说不定人家还想来杀你呢!
竇毅不再说话,他只是提供一个想法,至於要不要,那是领导的事情,他尽责就够了杨荐然打消袭营的念头,话题又转回到如何说服可汗上,几人愁得在原地打转,
最后只能派人回长安,要求多带金银布帛以诱可汗,自己这边在打打感情牌,跟可汗敘旧,回忆过往的革命友谊。
时间来到第二天,喝酒的突厥人都各自回去了,齐军也再次缩回营地,没有动作,一切似乎都没变,然而变化已经完成。
首先是砸钱,千旗酒会之后,突年轻人和齐使的关係变得非常之好,一拨拨的上门拜访,高长恭极尽地主之谊,连吃带拿,让他们都不好意思,又笑呵呵的满载而归;
其次是砸钱,高长恭重金在粟特人和汉人中收集情报,突厥方面有人出面询问,高长恭只说了高长弼这个名字,也塞了足够的钱,就得到了他们的理解:
最后还是砸钱,周人试图向突人中亲近自己的一方求援,然而图利叶护却对此颇为不耐烦,说是可汗最近为两国的事情烦扰,暂时先不要去惹他生气,否则事与愿违。
杨荐也不敢得罪图利,又考虑到步离可汗与周国有著利益来往,不会轻易背离,因此爽快的离去。
图利叶护目送他离去,转身回到了自家营院,只见云吐延坐在此处,似笑非笑地看著归来的图利。
“我认得你。”图利隱约感觉寒冷,这个笑容勾起了他的回忆:“你是齐主的近卫,
当初追隨他身侧,为了保护他,放过了一个突厥人。”
图利指向自己:“那人就是我。”
云吐延仍旧保持著同样的笑容:“时间太久,我记不得了。”
图利冷笑:“当然,胜利者可以有这样的从容,失败者不行,我总是能梦见你闯进我的梦里,在齐主的命令下,斩落我的脑袋。”
云吐延耸耸肩,他不明白图利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眼前的突蕨贵人缓缓坐下,抚摸脖颈上的伤口,忽然长嘆:“如果我们和周国继续联合,就还会与你们开战么?”
“只要至尊想的话。”云吐延对高洋的忠诚毋庸置疑,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即便至尊不想,也还有太子。”
即便是他,在战场上也一度觉得太子的手段有些残忍,可从战场上退下来,看见伤亡的士兵以及周国俘虏的恐惧,他又觉得太子做得好,做得对。
他只是身体还没长开,有朝一日,或许自己能再追隨太子,杀向四方,如果敌人太少,那他就无法建功立业了。
齐人这个自中无人的態度,让图利不由心中微怒,明明是他主动来找自己谈合作的事情,但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像是恋爱约会,自己被约出来了,对方却不热情,实在是不尊重自己。
可自己即便不尊重他们,也要尊重实力,他再次嘆息,重新问起:“你刚才所言,可是真话?”
“叶护偶尔也要派些人去周国看看,现在的周主虽然是黑獭之子,管事的却是宇文护,他才略不足,把持周国国政已是勉强,对你们突的关係,也只是沿用黑獭的策略而已。他若是有才干,这次也不会遭遇如此惨败,就连他们的鲁国公,都是他为了自己的儿子,故意出卖的。”
“黑獭拉著他的手,把国家託付给他,这样宇文护都能废一个嫡子,卖一个庶子,现在坐在上面那个,估计也就是今年了。对叔叔的后代都如此,何况是你们突呢?”
图利闭上眼,只听云吐延继续说:“可汗之女若嫁入他家,眼下也不过是权臣之子,此时惨败,日后他也难以登位,只能做逆贼。这样,可汗之女也是逆贼的皇后了,若是失败,更是死无葬身之地,牵连到突厥。”
“要不怎么说燕都是突厥之主呢?他的消息和脑筋,可都比你们都活络多了。”
淡淡的嘲讽,激起了图利的警惕,朦朧的纱帘被拂开,回想过往的些许细节,图利暗骂自己,破绽就在眼前,居然还需要敌人的提醒。
“反过来,您想想,这样对您的好处才是最大的:若可汗之女嫁给我们太子,则齐国势力更盛,周国难道会坐以待毙?不会,必然会更加仰仗突厥,也就是您,否则连您都失去了,突厥就彻底倒向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