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狂袭(2/2)
城门没有异动,像是黑色的深渊巨口。
宇文会还想犹豫,下的坐骑不会读心术,仍旧朝前衝锋,於是他也只能咬牙,闭著眼冲入城里。
越过城门的一瞬间,宇文会感觉十分庆幸,自己脱离了险地,然而等他看清了城內状况后,心情又跌落了谷底。
城內的旗帜插得五八门,有高有斛律,上方的土兵穿著精致的齐甲,用戏謔的笑容看著他们,就像农夫终於等到第二只兔撞株。
前方列著数条棺长列,像是赛道一样將道路划开,及至城墙,要么迎面撞上棺,要么就得跑到旁边的通道上。
入城的周军就这样被分割开,周国土兵成分复杂,有陇右豪族、汉人,羌胡和鲜卑人,各种家乡方言隨著疑惑与愤怒爆开。
“尔等已入吾军中矣!”
齐军哈哈大笑,周军哪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纵使想要反抗,也无从反起,
棺是三五台叠在一起,保证战马跳不过去,周骑带的都是长,除了远拋再无战力。
弓箭倒是有很多,都在齐军手上,齐军居高临下地蔑视他们,凡有异动者立刻射杀。
城外的周骑察觉不妙,再也不敢进城,此时龙头守军开始发挥他们的战力,
对城下周骑进行打击,齐骑则在城防范围內好整以暇地列阵,排出墙式。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四方各处都响起了这个声音,更有人对著田弘高喊:“汝不是田弘么?昔年降於万俟丑奴,尔朱踏平又归顺尔朱,黑獭得势又投靠黑獭,如今可是要投降我大齐了?!”
田弘闻之大怒,从履歷上来说,他很多时候都是老东家倒了才在新东家上岗,宇文泰是他第一个主动递的简歷,这无疑是对他的抹黑。
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由弘拿出了全部实力,肾上腺素让他不惧伤痛,身中七箭仍旧奋勇,在战阵上亲手杀死两个齐国小將、率亲军打退齐骑围困,虽是血战仍不落下风,纵使是薛孤延,一时也拿这只困兽没什么办法。
“中。”
一支羽箭飞来,其速之快,田弘的亲兵都未能察觉,更不要说帮忙阻拦,它精准地戳在田弘面上,穿透了面甲,大块的脸肉被箭羽刮裂,拉扯著神经组织,
爆出血色的浪。
这种箭法·—·
田弘吃痛,心思愈发清明,他转头看去,一桿斛律大旗耸立。
是斛律明月?那个落雕都督?
“让太子见笑了。”
斛律光很抱歉,今天没发挥好,第一次给太子秀箭技,结果丟人了。
高殷笑著安慰:“无妨,刚好可以將其活捉,也是大功一件。”
將是兵的胆,大將被打成这样,嚇得周骑魂不附体,若没有著甲,干將军只怕已经死了!
田弘受到重创,体內的激素也渐渐退却,血液与体力都开始迅速流失,即便能脱离战场,不能得到及时救治,只怕也是死。
知道他状態不能持久,齐將只是围而不打,防止他突围和打別人,只有倔老头薛孤延依旧在和田弘角力。
周骑从一开始就被宇文会带分开了一部分,后又隨著齐军的战场切割各自为战,如今见到大將受到如此重伤,顿时心下惶惶。
见此情景,高殷迅速命人取一个相似首级,套上周军头盔,出外大声咆哮:“田弘已死!干弘已死!尔等速降,饶命不杀!”
更多的齐军围困住由弘所在的方位,让周骑看不清楚,这令他们更加恐惧,
愿意死战之人当然会拼死力战,而那些有所动摇的骑兵,在快节奏的战斗中因为犹豫而失去生命。
剩余的周骑未能收到命令,又见到一个像是田弘的首级被齐军掛在塑上,整个战场全都在说干弘死了,活命的本能爬上了大脑,嘆息一声,是对周国最后的效忠,兵器落地的声音,是对齐国的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