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彩衣(2/2)
於现实而言,她作为高洋后宫的重要棋子,却生不下皇子,在娄太后那的用处大大减弱,人生的意义毁掉大半,因此在娄太后处的地位大不如前。
她始终认为自己是有孩子的,只要有属於她自己的孩子,她的人生將会大不一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將这种情感寄托在了高殷身上。
外人无从发现,因为段华秀的感情非常克制,有时只是路过的閒聊,又或者是惯例的请安,她只是多问了几句,別人也不会在意,就连高殷自己都觉得十分正常,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礼教也让他不做別想。
直到高音接管了这具身体,才在成人的视角下发现那双美目下流转的情愫,並且十分轻鬆。
因为女人的感情是藏不住的,即便抿紧红唇,也会从眼眸和耳垂流露。
“姨姊关爱,殷儿是知晓的,哪日姨姊不开心,殷儿就会穿著彩衣,作歌跳舞逗姨姊开心,才不负姨姊平日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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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段华秀更高兴了,用指甲颳了刮高殷的鼻子:“道儿可真会说话!”
李祖娥哼了一声:“就听他说呢,平日可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唉,姊姊老了,比不上年轻漂亮的姨姊咯!”
李祖娥像是玩笑话,又像意有所指,高殷便回过身来对几个弟弟说:“姊姊生气了,我们这就先穿上彩衣,给姊姊唱一段,好不好?”
高殷有四弟一妹,分別是绍德、绍义、绍仁、绍廉、宝德。其中绍德和宝德十岁,最小的幼弟绍廉才六岁,听大兄这么说,当然一起应和。
高殷唱著诗经中的《周南·芣苢》,做出採集芣苢的动作,五个孩子排成一排,学著高殷的动作,口中呀呀作语。
孩童们临时起意的舞蹈,自然毫无章法可言,绍仁、绍廉一个不稳,蹲坐在地上,高殷连忙將两弟扶起,拉著他们一起跳舞,绍德和宝德没了高殷的指引,跳错了动作撞到一块儿去,互相吸凉气一边揉搓头皮,剩下绍义一人,既不知道学谁又不知道怎么跳,发愣待在原地,混乱的场景像是一幕喜剧,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三岁的幼童迈著步子,想要跑到高殷他们身边去,很快被高演抱起,他的儿子高百年才三岁,就这么过去,怕是不小心被一脚踩扁。
高湛伸出手指,对著女官怀中的长子高纬打趣:“想不想一起去玩呀?想不想?”
高纬还不会说话,指著高殷他们咿咿呀呀地说著“阿你”,高湛笑著问女官:“乾阿你,纬儿说什么呢?”
女官陆令萱是高纬的乳母,乾阿你便是干奶婆的意思,她笑著说世子也想跳舞,高湛哈哈大笑:“再多长几岁,你想玩的就不只是跳舞啦!”
这种话周围的妇人都微微皱眉,段华秀更是露出不悦神色,看向高殷才眉头舒展。
她打趣道:“道儿兄弟作歌跳舞,的確好玩,但彩衣呢?这可是你说要穿的!”
她穿著红色的圆领窄袖短袍,李祖娥穿著青色的汉服,娄太后穿的则是紫色的圆领缺骻长袍,高殷便抹去头上的细汗,一本正经:“大母是紫衣仙子,姊姊是青衣仙子,姨姊是緋衣仙子,我们都是仙子的孩子,天生就穿著三色彩衣!”
这个回答连娄太后都为之一乐,高湛拍著手,大笑著说:“按道人这么说,那我们也都穿著彩衣啦!阿母,步落稽给您跳一段!”
他拉著高演在娄太后面前手舞足蹈,高演一脸无奈的配合他的演出,娄太后终於忍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