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郡考(下),初闻奉太一(2/2)
两名考官心中有万般惊骇,千种疑惑。
“徐祖他老人家,也默认了?”左侧考官的心神都在摇曳,“他就不怕有旧神残部心怀不轨,要剷除奉太一?”
他们不怀疑项庆的话,因为项家老祖,乃是和徐祖共同建立奉阳学宫的元老,消息来源不是他们能想像的。
可从项庆的话中,明显透露出一个信號,那就是上面不准备再遮掩奉太一的光芒了。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奉太一已经准备要走到台前了。
可是,他有承担风暴的能力吗?
项庆回想起自家老祖说出这件事时,自己的失態。
他幽幽说道,“七月,奉太一走出奉阳学宫,一剑斩二境邪方;八月北上,五剑斩匈奴三境。”
“至此徐祖亲封:古往今来初境第一。”
“他的『奉”姓,乃三年前功法小成时,由始皇帝下旨亲封,换而言之,他是奉旨做这天下第一的。”
轰隆隆—·
项庆此话一出,仿佛虚空生雷。
两名考官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无意识地张了张嘴,若不是此时还在郡考,他们恐怕早就失了魂,从高位上滑落下来了。
如此人物!
如此人物!?
放眼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大夏天骄一年只能进一个月的奉阳学宫,此人却能在里面常年闭关。
始皇帝赐姓,徐祖亲封。
如此人物,简直闻所未闻!
项庆轻敲案台,“二位不必为此失神,专心眼前考核罢。”
“是。”两名考官点头,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现场考核之上。
沙漏落尽,
王衡最终还是颓然低下了头。
项庆起身,亲自查验,最终宣布,“参考教諭王衡,轻微缓解病症二人,不合格。”
辩经台周围的方士们,也在跟著嘆息。
“太难了,区区半个时辰,谁能治得好?”
“王衡已经尽力了,不仅详细询问每个人的修行习惯,以及病症特徵,还亲自尝试,
依然无济於事。”
“今天的这项考核,怕不是要全军覆没。”
“下一位,张季。”
张季闻言,轻轻搓了搓自己的脸,走上辩经台。
他走到第一名学子前,伸手搭在了此人的手腕上,挤出一抹笑容宽慰道,“不必紧张,平復心神。”
那学子虽然不抱有任何期望,但在张季的笑容下,还是点了点头。
项庆回到高位,见到张季的动作,微微点头。
左侧考官也从方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將注意力放在了张季的治疗上,
“此人应当是通医理的,兴许能有些效果。”
右侧考官抽出张季的过往档案记录,“不错,此人在成为方士前,是一家医馆的学徒。”
“担任教諭方士已有七年,经验丰富,如今还是彭县初境序列中,排名第十的序列癸子。”
“情况应该会好些。”
辩经台上,张季搭脉之后,又不时伸手点在第一名孩子身上,並耐心询问情况。
之后亲自示范一些动作,“来,跟我学。”
那孩子在学完之后,又说了自己的感受,张季点点头,又做出几个动作,让孩子跟著学。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张季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辩经台下的围观方士,紧张的也呼吸都要屏住了,生怕打扰到张季。
两刻钟后,张季眉头微皱,走向第二名学子。
但很快,仅仅只过了数十息后,张季便走向下一个孩子。
再一刻钟,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一眼沙漏,恨恨咬咬牙。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张季走到第四名学子跟前,有些急切地把手搭在此人手腕上,可那学子却能明显感觉到张季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不能败,我决不能败!
张季在心底吶喊。
这是他的强项,若不能在这里拿下甲等,这次郡考对他而言,就將是一场灾难。
往后他还怎么从彭县这个泥潭爬出去?
他什么时候才能走进琅琊郡?
他不能输!
高位上,
项庆缓缓摇头,“此人心急了,现在还有病急乱投医的跡象,隨时准备出手。”
沙漏中的细沙,不急不缓地流逝。
张季尝试两次无果,一咬牙,重新回到第三名学子跟前。
“来,跟我做这个动作——”
第三名学子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跟上张季的动作。
之后,张季直接伸手,点在学子后背脊柱的位置,“注意这个地方,继续“”
学子点头,继续按照张季的指导,做出对应的动作。
张季来不及擦掉额上滑落的汗珠,一双眼睛似乎都充血了。
他的指尖点在学子脊柱上,仔细感受皮肉和骨骼的变化,情不自禁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余光又扫了一眼沙漏。
最后屏住呼吸,指尖微微用力,刺向脊柱关节。
“住手!”项庆面色陡变,瞬间消失在高位上。
与此同时,
“咔嘧。”
异变陡生。
正好好做动作的学子,突然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痛苦大喊。
张季大惊失色,刚要伸手,却被已冲至身边的项庆一把抓住手,“本官让你住手!”
“你且滚下台去,这里由本官接手!”项庆伸手抚向那学子后背。
下一瞬,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天地元气,在眾人的惊呼中,向学子聚拢而去。
半响后,项庆紧感的眉头微松,但神色依然不见轻鬆,
“参考教諭张季,不顾学子安危,强行医治,致使学子重伤,本次考核不合格。”
他盯向面色惨白的张季,厉声道,“考核之初,我便说过,要心怀医者之心,教諭之责。”
“你心浮气躁,只为考核评等-我情愿你与王衡一样,小心谨慎,寧愿承认自己治不好,也不敢胡乱医治。”
此番话说出来,台下寂静一片。
无形的压力,好似一座大山笼罩四周。
说话间,项庆的手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孩子后背,他朝辩经台下急声吩咐道,“来人,
快將学子送至医馆,我的元气只能稳固一时——”
话音未落,
辩经台下,
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骤然打破重压,“大人,绝不能动这个孩子,否则很有可能落下残疾!”
“这个病症,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