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持重保守(2/2)
眾將兴奋不已,仿佛已经胜利在望,纷纷把目光投向岑丹初。
丹初亦信心满满,说道:“满蒙韃子擅长野战,通常都是主动出击,与敌军决战於野外,绝少像现在这样,保守要隘,避而不战。由是可知,韃子已经胆怯。
“洪承畴、屯齐想藉助石马铺的优势地形,与我决战,我却偏偏不与他在石马铺决战。”
岑丹初在暮云寺召开前敌会议,洪承畴亦在石马铺会见屯齐、沈永忠,一道商量对策。
“石马铺地当长沙城南要道,但赤匪有水师战船,又唬弄刁民,只用一天就疏通了湘潭江面的沉船木柵。学生担心,赤匪会用水师开道,绕过石马铺直扑长沙城下,施跳马涧之故伎。”洪承畴眼泡肿胀,神色憔悴,显然昨夜又失眠了。
沈永忠一向懦弱无能,没有主见,经洪承畴这么一说,不由得愁容满面,说道:“九翁说得极是,大军屯於石马铺,满洲大兵亦屯於石马铺,长沙城內缺兵少將。如此外重內轻,一旦石马铺失利,长沙危矣。或者,真如九翁所说,赤匪绕过石马铺直扑长沙城垣,將奈之何?”
按照三人的分工,屯齐在石马铺担任前敌统帅。洪承畴自是坐镇长沙城內,由沈永忠协守城池。沈永忠自知无战守之能,极力推諉责任。
屯齐虽然屡败,却仍旧瞧不起沈永忠,说道:“吾等撤离衡州,又置大军於长沙,不守湘潭、跳马涧,不与赤匪决战,朝中已有非议。若是再还保长沙,不仅军心动摇,朝廷亦生怀疑。”
洪承畴心中一惊,不由得看了屯齐一眼。他已有预感,此次长沙之役,清军很难取胜。可屯齐想战而无信心,想守又恐朝廷怪罪,如此瞻前顾后,决非为將之道。
“吭”,洪承畴清了清嗓子,对沈永忠说道:“去年时,西贼寇湖广,其势甚汹。听说,皇上给爵帅下了一道密折,有『斟酌情状,移师保守』之语,不知可有此事?”
沈永忠脸上一红,说道:“確有此事。”
斟酌情状,移师保守,说的好听一点是让沈永忠便宜行事,退守长沙、岳州。说难听一点,就是朝廷知道沈永忠无能,催他撤退,先保存实力,等待八旗来援。沈永忠“奉旨撤退”,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是徐勇坚守辰州,迟滯了大西军的攻势,说不定今日进攻长沙的就不是赤军,而是大西军了。
“今日情状,与去年西贼入寇时颇为相似。”洪承畴拈鬚沉吟,故作深沉,说道:“赤匪气候已成,我军却叠遭挫折。若想反败为胜,唯有加强兵马,或与平西王合军,或与大將军鰲拜合军,如此合二为一,兵强马壮,足与赤匪决高下。”
屯齐亦有此意,只因他是宗室亲贵,拜定远大將军,不敢不战而退,遂坦言道:“九翁说得极是。如今西贼、海寇皆败,唯有赤匪势大。吾以一军当赤匪,则力不足,合平西王、大將军鰲拜之军,则力有余。为长远计,吾等当不避猜疑,持重保守,待大將军鰲拜移师来援,再聚力反击,必可一击致胜。”
洪承畴是吴三桂的老师,主张与吴三桂合军,驳道:“罗制府总督湖广、四川,湖广、四川自能联成一体。况平西王雄据上游,如同高屋建瓴,有居高临下之势。大將军若要合军,自应与平西王合军。”
屯齐笑道:“鰲拜驍勇善战,顾全大局,闻知湖广有警,必会星夜来援。”
“若赤匪进攻南昌、九江,绝我东下之路,將奈之何?”洪承畴驳道。
屯齐怔了一下,说道:“吾就算战败,亦坚守长沙,等待鰲拜大军。两军合为一处,无往不可。”
“呵呵,”洪承畴苦笑两声,不再说话。大敌当前,前线將帅意见不一,决非吉兆。他虽为五省经略,名义上可以节制三个大將军,可別说屯齐、鰲拜不鸟他,就是他的学生吴三桂,会奉他的將令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