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打地鼠(2/2)
“嗷一一”龙咆声响彻天空,传盪四野。
罗加周身黄光炽烈如燃,然而只僵持了一眨眼的时间,就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
灭碎天龙也敌不过龙中之皇!
苏子修虽占上风,但在半空无处借力,亦往下跌落。但他身在半空,仍击出了一拳。
龙皇拳,“破”!
缠绕在他周身的龙形护体真气飞射而出,幻化作五丈长龙,直扑罗加面门。
罗加知道自己完了。
苏家镇世绝学,第二诀“破”,专破符咒道法,灭妖魔神圣。自己只剩最后一层防御,由咒术构成,绝对拦截不住。
就在这时,地面上一道身影从焦黑的土壤中衝出来,如箭般射向天空。
“陈煜!”盛若虚昂首高呼。
正主终於现身了!
无需更多言语,盛若虚抢起狼牙棒,就要直捣黄龙。正在此时,他头顶的上方忽有一阵风声掠过,继而视野的上半部分就暗了下来那是无数柄投枪、骨刺、幽魂,万箭攒簇,遮天蔽日,密集地射向拔地而起的那条人影。
閆明远的鬼军抢先出击了!
陈煜的脚下已无立足之地。但他並未低头对这些可以把他射成刺蝟的箭雨看上一眼。
他眼中只有苏子修。
苏子修眼中只有罗加。
罗加的视野则已被青色长龙怒张的巨嘴完全吞没。
这一拳来得如此之快,等罗加听到自己最后一层护身咒术破灭的声响时,下方的陈煜离两人仍有一段距离。
来不及了!
纵使苏子修双脚已感受到了轻微的拉扯,似乎马上就要坠落,但这並不影响他用这一拳贯穿罗加的胸膛。
一眨眼的时间都不要!
这一拳击到实处,某种东西被撕扯得破裂开来,但並非血肉之躯的感觉。
空中飘散著片片碎末,如同巨大蝉翼翅膀的残骸。而罗加的身影已从原处消失。
苏子修侧头望向七八丈外正在凝实的身影,轻婷一声:“这一手“庄周梦蝶”,倒得了国师大人七分真传。”
罗加淡淡一笑:“承蒙手下留情—————”他话未说完,脸色又变。
“別谢太早!”苏子修身形已在向下坠落,右手却紧捏成拳,遥遥朝著罗加的方位当空击出。
隨著这一拳衝出去的,是数不清的掠空乱舞的狂龙,朝罗加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罗加身在半空,脸色惨澹,手指如穿蝴蝶般变幻著,好像要施展出一个厉害的符咒,但他的身影隨即就被十余条悍然衝来的龙形气浪淹没了。
陈煜已使出压箱底的手段,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苏子修在挥出那令天地变色的那一拳后,才被超过自身数倍的重力拉扯著,急速往下坠落,马上就要在半空与陈煜相撞。
他在半空中无从转向,却也翻了个身,怡然不惧地正面应对陈煜,甚至还露出冷笑。
陈煜心里雪亮一片。
如果非要选一个地点来与自己近身交战的话,半空无疑是当之无愧的首选。对於苏子修这种高手来说,哪怕是百倍的重力,但只要给他一照面的机会,他就能挥出撼天动地的致命一拳。
陈煜左臂受创,多处要害伤痕未消,当然不会给敌人这个硬碰硬的机会。
他心念一转,自身的重力方向就已改变,斜向旁侧飘行数丈,避开了苏子修的锋芒。
苏子修继续往下坠落,撞向万千骨箭、投枪、幽魂所编织成的那张罗网一一这本是閆明远帮忙的手段,此时却成了要自己命的东西。
即便是在平地上,也没有人会愿意置身於万千箭锋的攒射下,何况此时苏子修根本无从借力、
无从躲闪!
此情此景,连盛若虚也情不自禁地为苏子修捏了把汗。
好个苏子修,千钧一髮之际,竟急中生智地抓住最前方的一柄投枪,被带动著往上倒飞数丈。
等到那柄投枪去势渐缓,快要被底下的千万箭锋追上的时候,苏子修的腰身已弯如一张劲弓,“崩”的一响,就朝另一方射出。
这便是龙游天地之法,有惊无险地化解了死劫。
在这过程中,陈煜並未继续找苏子修麻烦。或者说,陈煜也已经不在原地。
当苏子修被箭网缠住的时候,陈煜就已从空中坠落,如流星一般,直取閆明远所在之处。
由於可以將数十倍重力施加於己身並改变方向用於辅助,陈煜来去的速度远超常人想像,只一眨眼,就从盛若虚视野中消失,鬼魅般出现在閆明远面前。
盛若虚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转身去救,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的一响,閆明远似乎来不及做任何抵抗,身躯就从內部爆裂开来,炸成了一团血肉。
陈煜昂然而立,那团血肉没有半点能沾上他衣衫就已落地。不过他却没有半分胜利者的喜悦,
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不该这样!”
一个人可能有很多种死法,但是在林家至宝螂洞府之內,不可能会这么“砰”的一声就炸成碎末。杀进决赛的选手个个来歷非凡,只要发生一桩命案,林家就不好收场。
除非··.—·
陈煜的视线往前瞄去,只看到上千名寂静沉默的黑甲骑士,猩红双目不带感情地看著他。
陈煜顿觉一阵头疼。
果然!
这咒术师可真是猾如泥鰍,以一具傀替死,自己躲入亡灵军队深处,这让他一个不会法术的武者从何处找起?
而若是置之不理,咒术师层出不穷的远程法术又可能对自己造成很大的威胁—”
陈煜的脸色微微苍白,很快就不只觉得头疼,而是开始头晕了。
他心头一漂,知道自己已经著了別人的道。
这究竟怎么回事?明明自己预先有所警惕,杀过来时就已经屏住呼吸,转为人身小天地內循环,並用真元护体,为何还是会中招?
到底什么时候·—
“当你还藏在地底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嗓音从亡灵军队中传来,回答了他的疑问。
陈煜目光飘忽地往那一具具漆黑盔甲中看去,他的腰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挺直,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即便竭力维持,也能清楚地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狂躁心跳声。
“原来如此。从那时候就已经————”
陈煜脸色无比阴沉。他躲在地底下算计別人的时候,敦料有人更早一步在算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