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地下有人唱戏(2/2)
“那是当然,而且道行还不低呢。”我冷笑道。
“什么?”阿木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钱求你?”
“因为他学的都是害人之术,是不会救人的。”我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直隱匿暗处的陈总如鬼魅般现身。
他手中紧握著一块描金戏牌,脸上掛著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抬手將戏牌往钢筋桩上重重一拍,嘴里高喊:“游园惊梦第二折,开锣!”
隨著这一声,整个工地被施了咒。浓稠的白雾瞬间瀰漫,能见度骤降,原本屹立的九栋楼,竟在雾气中扭曲变形。
待雾气稍散,眾人惊骇地发现,九栋楼已化作一座巨大的戏台,每层楼的边缘都飘荡著若隱若现、身著戏服的鬼影。
那些鬼影或悬或浮,手中的水袖在半空摇曳生姿,可细看之下,他们面容苍白如纸,七窍隱隱渗出黑液,透著无尽的恐怖。
王富贵带来的打手们像是被同时扳动了开关,齐刷刷伸出双手,抓住自己的脸皮,用力一撕。
“嘶啦”一声,他们原本的面容被剥去,露出的竟是一张张七窍流血、化著旦角妆容的脸。
妆容本该娇艷动人,此刻却因鲜血浸染,显得狰狞可怖。他们目光呆滯,嘴角咧开,露出血染的牙齿,一步步朝王富贵逼近。
“我的眼!”
王富贵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眼睛,身体在地上翻滚不休。
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在水泥地上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紧接著,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竟滚向地缝。
在眾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的身躯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盏散发血光的灯笼,在黑暗中摇曳闪烁。
我见状,急忙摸出五帝钱,一个箭步衝上前,朝王富贵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奇怪的是,五帝钱刚触及他的头皮,竟像生了根般牢牢黏住,铜钱的边缘缓缓扎进皮肉,露出一枚锈跡斑斑的古钱。我低声惊呼:“师父,这是……”
“这是陈总用王富贵他爹的命魂炼成『替死钱』。”我碾碎铜钱,嘆息道。
王富贵突然安静下来,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爹……我错了……”
我见状,赶忙伸手摸出五帝钱,一个箭步衝上前,朝著王富贵的天灵盖狠狠一拍。
可奇怪的是,五帝钱刚一接触到他的头皮,竟像生了根一般,牢牢地黏在上面。
而且铜钱的边缘开始慢慢扎进头皮,像是要在他脑袋里生根发芽。
我心中暗叫不好,这才发现这蠢货的天灵盖上早被种下了引魂符,怪不得他会被这邪祟之力轻易操控。
地底的戏腔像是察觉到了这边的抵抗,陡然拔高音量:“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一声宛如洪钟,震得人耳鼓生疼。隨著这声唱腔,所有的钢筋桩像是被引爆的炸弹,轰然炸裂。
瞬间,碎石飞溅,九道粗壮的黑水从地底喷涌而出,黑水浓稠如墨,还缠著丝丝缕缕的戏服布条,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千钧一髮之际,我伸手一把扯断阿木手腕上的五色绳。
那浸著童子血的丝线在半空中迎风飞舞,瞬间化作一道八卦网,朝著其中两道黑水兜头罩去。
“嘶嘶”声中,黑水与八卦网接触的地方,冒出阵阵青烟,二者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较量。
“乾坤借法!”
我口中念念有词,咬破中指,用鲜血在罗盘背面迅速画出敕令。
原本静止的青铜指针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逆时针疯狂转动起来。
隨著指针的飞速旋转,空气中传来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当指针猛地扎破罗盘上“死”字位时,从西北角的地底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戏服撕裂声。
我心中一凛,知道那里埋著陈总用戏子尸骨炼製的镇物,此刻正遭受著强大力量的衝击。
陈总像是遭受了重创,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手中的戏牌“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隨著戏牌的破碎,漫天的鬼影像是失去了控制,发出尖锐的啸叫声。
与此同时,烂尾楼的外墙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戏词,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写成,透著一股诡异的光泽。
而且那些字还在不断地渗出血珠,顺著墙面缓缓滑落。
趁著这个时机,我一个箭步衝上前,抓起王富贵的衣领,將最后三枚五帝钱塞进他嘴里,大声喊道:“含著!念你爹的八字!”
王富贵满脸痛苦,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迷茫,但在我的厉声催促下,还是含糊不清地报出了亡父的生辰。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地底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咳嗽声,整个地面都跟著剧烈颤抖起来。
原本渗血的戏词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开始扭曲、变形。
最终,所有的戏词汇聚在一起,变成了“欺父霸產,天雷诛心”八个大字,每个字都足有一人多高,散发著耀眼的血光。
“走!”我衝著阿木大喊一声,拽著王富贵就往工地外冲。
可就在这时,背后传来陈总癲狂的笑声:“姓张的,你破得了戏魂阵,破不了王家人骨子里的贪!”
他的笑声还在半空中迴荡,王富贵突然翻著白眼,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
我定睛一看,气得差点吐血,这混蛋竟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把嘴里的五帝钱换成了袁大头。
阿木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个手刀劈向王富贵的后颈。
隨著一声闷哼,王富贵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我们两人赶忙架起他,像拖著一条死狗般拼命往工地柵栏外冲。
就在我们刚衝出柵栏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回头望去,竟传来戏子悽厉的收腔:“不如咱把残红葬,了却这孽债三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