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种田要用金坷垃(2/2)
“现在,我们要对牛头涧的村民进行搜捕。”
“能抓走的,都抓走!”
“带到我们营地就是功劳一件!”
“注意,我们是抓劳力,不是要要犯。”
“事情要分清楚。”
“现在……出发!”
在赵奇的带领之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村落。
裴寒衣的玄甲轻骑在左翼压阵,银丝锁子甲被草叶上的露水浸得发亮。
陈猛率领步卒持丈二长枪守在右侧,铁蒺藜网铺满了出山的隘口。
他们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任任何一个人走脱。
村里。
刘老五正把最后半瓢糙米倒进瓦罐,忽听得门口驴叫惊起。
他十岁的闺女攥著半张玉米饼从门缝往外瞧,正撞见三个甲士拿木枷堵在槐树底下。
“户主刘三贵,窝藏山匪刘大力!”黎方抖著名册,踢开房门就走了进来。
两个娃娃嚇得从土炕滚下来,灶膛里的火星溅到士兵铁靴上,烫出吱吱的白烟。
红梅勒马停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看那老妇人抱著米缸瘫坐在门槛,突然觉得腰间佩刀沉得坠手。
“大人真要这般行事?”她往鞍前微倾。
“瞧瞧那地垄。”赵奇马鞭虚指村西的梯田。
黍子杆细得能当算筹使,春分时撒的豆种被雀儿啄了大半。
这收成,养活两个也是够呛。
田地前面,二十来个青壮正被麻绳捆成蜈蚣串,当中倒真有两个是他昨夜放跑的“山贼”。
“我抓他们到营地,分了田地就是我的子民。”赵奇笑呵呵地说道:
“总比这里要饿个半死要好。”
裴寒衣的胭脂斗篷忽然卷过眼前:“东头有个后生要翻墙!”
话音未落,墙头摔下来的身影已被铁网兜住。
五里之外的老柳屯。
里正家的黑狗最先察觉异样。
当包铁云梯架在墙头时,这只畜生狂吠著扑向玄甲骑兵,被周辽用枪桿挑飞到酸枣树杈上。
七十岁的王老太爷掛著拐杖出来,紫金瓜皮帽还没戴正,就被名册砸了满脸。
“田七郎上月私通盗匪!”文书用硃笔在册子上画圈时,两个士卒已经把粮仓的门栓劈成八瓣。
藏在玉米秸堆里的跛脚汉子被拽出来时,膝盖上还结著三年前抗税时挨的箭疤。
哭嚎声像蝗群掠过麦田。
几个泼辣妇人试图用顶门栓拦阻,被士兵用麻绳捆成粽子扔上板车。
赵奇在村口榆树下嚼著薄荷叶,看文书將八份田契塞进樟木匣:“七成佃农画押了,剩下的等到了营寨自有米掌柜伺候。”
临近中午的时分,押解队伍已聚拢了九百余人。
有眼毒的妇人认出队伍里裹著细布的,正是前年秋决时从法场逃脱的江洋大盗。
二十辆牛车碾著晒场上的黍子朝阴山方向挪动,车辙印渗出些星星点点的血跡。
“大人不怕他们造反?”红梅用刀鞘戳著路边发蔫的野苜蓿。
她看到几个半大孩子被麻绳勒红手腕,忽然想起自己流浪时被牙婆贩卖的旧事。
赵奇把玩著新磨的磷叶石扳指,蓝幽幽的光泽映得嘴角笑纹更深:“三年前,大同府闹饥荒,五个铜板能换八岁女娃。”
他突然扬鞭指向地平线的地方:
“待秋收后建起二十四眼砖窑,这些人家都能分到青瓦房。”
当队伍途经磷矿时,八十个被俘的山贼正在挖掘磷土。
裴寒衣注意到,刚才还哭喊著要寻死的老妇,此刻正小心用竹筒收集淬出的磷粉。
她瘸腿的儿子因为懂木匠活,今早已被赵奇请去修水车了。
她口袋上被塞了十两的安家费,听说还有田地可分。
这哪里是抓去服徭役?
分明就是去享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