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世界真小(1/2)
第456章 世界真小
一提到喻行这个名字,陈业便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从初次见面开始,他就很不喜欢那傢伙。
身上没有半点修行人该有的样子,脑子像是一根筋,还特別认死理,而且认的,全都是些旁人无法理解的歪理。
他与蜃楼派之间的矛盾有一半是因为喻行。
所以,当初从叶辰將喻行杀了,陈业心里也没什么特別的感觉,只觉得那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后来在叶辰的万魂幡中,机缘巧合之下將喻行救了出来,本想让他自行回归雇楼派。
结果那傢伙竟然说,他是愿赌服输,输了就该上万魂幡,如今叶辰死了,他也不能背信弃诺,理应魂飞魄散。
陈业当时就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便没有再理会。
后来蜃楼派內乱分家,再到后面更是落得个满门死绝的下场。
陈业反而觉得,喻行这个傻子倒是傻人有傻福,至少是避过了这场灭门惨祸。
如今要寻找真凶,正需要喻行这位与蜃楼派有著极深因果之人来帮忙。凶手极有可能是他的同门,有他这根线牵著,寻找起来应该不难。
听到陈业提起这个名字,齐齐格桑连忙让孙秀才帮忙,她虽然也是识字,但不多。
在处理这些繁杂的文书上,远不如这位秀才来得熟练。
书页翻动的声音持续了片刻,孙秀才才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给了陈业一个答案。
“回稟宗主,那位喻道长,在刑狱司领了个差事,如今算是半个阴兵。”
陈业的眉头皱了起来:“喻行乃是蜃楼派弟子,怎么能让一个外派之人,到我黄泉宗的地府里来当差?”
虽说阴兵不算是什么重要的职务,但如今的地府阴司,是黄泉宗独有,严格来说,算是门派的私產。
让喻行这样一个外派弟子来帮忙干活,这事怎么看都不合规矩。
他记得刑狱司的司主是跟隨自己最久的杨崇光,那是个处事稳重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孙秀才连忙解释道:“宗主,这地府阴司的规矩,一直是有能者居之。只要能过得了地狱酷刑的拷问,確认並非心怀鬼胎之辈,便可上任。当初制定规矩时,也並未规定说,只有北疆之人或是黄泉宗弟子才能担任阴兵啊。“
“—”
陈业顿时明白了,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当初制定规矩的时候,想得太过草率,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漏洞。
那时他根本没想过,会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死后会落入黄泉宗的地府阴司,更没有想过,会有人愿意留下来给黄泉宗当阴兵。
喻行那个傻子,难道又琢磨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了?
陈业心里想著,便有些著急,转身便往刑狱司的方向赶去。
地府四司之间的距离並不远,陈业没走多久,便听到了从前方隱隱传来的哀嚎之声。
周遭的景物也变得愈发荒凉,路上再也看不到一个隨意閒逛的亡魂。
想来,所有的魂魄都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刑狱司的门楼与锁灵司相比要矮上一些,但通体漆黑的建筑,却显得更加阴沉,散发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就连陈业看了都感觉有些不舒服,杀气太重,让神魂倍感压力。
门口守卫的两名阴兵,身上的甲冑也与他处不同,是深沉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跡。
而且长相也是无比狰狞,几乎將凶厉二字刻在脸上。
他们如同雕塑般站立著,看到陈业走近,两名守卫並未像其他阴兵那样下跪行礼,只是右手握拳,重重地捶了一下左胸的甲冑,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便侧身让开了道路。
陈业倒也不在意这些虚礼,反而更喜欢刑狱司的简单直接,比跪拜什么的要更舒服。
陈业迈步踏入大门,原本还模糊不清的哀嚎声瞬间变得清晰而悽厉。
各种惨叫,求饶,咒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从一条条深邃的甬道深处传来,仿佛有无数的灵魂正在承受著难以想像的酷刑。
“杨崇光在何处?”陈业拦住一名匆匆路过的阴差,开口问道。
那阴差见到陈业,明显愣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回宗主,司主大人正在审问一个新送来的重犯,就在“拔狱”。”
“喻行呢?”
“喻—喻道长?”阴差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应该在石磨狱”那边,劝一个顽固的魂魄认罪。”
劝人认罪?
陈业带著一丝疑惑,朝著阴差所指的方向走去。
“石磨狱”的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一扇厚重的石门紧闭著。门上刻画著复杂的符文,將內部的声音和气息完全隔绝。
陈业伸手,轻轻一推。
石门无声地向內打开。
只看一眼,陈业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一座座巨大的石磨悬在半空,散发著淡淡的青光。
数以百计的亡魂正排著队,被阴兵压著塞进石磨之中,一个个研磨成糜烂的血肉。
骨骼粉碎的声音,鲜血飞溅的画面,混合著无数悽厉的哀嚎,无愧地狱之名。
之前的刑罚里面还有这招么?还是说刑狱司的阴兵们推陈出新,弄出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酷刑?
陈业虽然不忍心,但也知道这刑罚是必须的。
只要你身无罪孽,落入磨盘之中也只是转个圈就出来了,陈业就看到好几个阴兵打扮的亡魂有说有笑地跳入磨盘之中,然后毫髮无伤地走出来,转头就加入到一旁的行刑者中去推磨。
想来是黄泉宗规矩,阴兵也要定期用酷刑拷问,確认没有以权谋私等罪状。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顺便,碾著这些罪人就自己跳下去了,显得隨意了些,但倒也坦荡。
陈业寻著几个阴兵询问了一下,便被带到了这个石磨狱的角落里。
这里也有一个大石磨,但跟其他转个不停的石磨不同,这里正在受刑的只有一个亡魂,而推磨的也只有一位。
一个半透明的魂魄,被无数道锁链缚在石磨下方,正声嘶力竭地咒骂著,言语污秽不堪,而他的下半身正在一点点地从肉糜状態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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