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阵(1/2)
第409章 阵
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河两岸风云突变。
刘道规知道兄长刘裕的意图,將自己变成了一道诱饵,吸引魏军来战,参合陂之战,魏国已经尝过一次甜头,吞併如日中天的后燕,食髓知味,还想再来一次。
魏军十几万人马一直悬在黄河北岸,引而不发,给刘道规的压力越来越大。
既然要打,就要趁自己声势最足的时候打。
刘裕这么做,也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敢豁出命,上桌赌。
“报——敌达奚斤部一万骑自渤海直奔枋头!”
“报——公孙表部两万步骑出蓟城,奔枋头而来!”
“报,长孙肥部三万精骑出中山,南下枋头——”
斥候来来往往,带回各种消息。
西面灞上之战后,姚兴缩在长安城中,坚守不出,毛德祖、朱龄石、沈田子诸將一时片刻奈何不了他。
很明显,姚秦將希望寄托在魏国身上。
三国鼎立,一强两弱,魏国自然不愿看到晋室灭亡姚秦,收復关中。
所以这一战不可避免。
大堂之中静悄悄的,將领的目光纷纷转向刘道规。
“传令,虎卫骑隨我北上破敌!”刘道规当机立断。
封愷赶紧劝阻:“宋公已然北上,大將军当坐镇滑台,运筹帷幄,督镇四方,不可效育賁之勇。”
刘道规断然拒绝,“不要忘了,我亦起於刀兵之间,绝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这一战不仅是华夏气运,也是刘道规个人的气运之战。
谁能坐稳江山,看的不是阴谋诡计,而是谁更能打。
谢晦恭维道:“大將军英明,眼下形势,退无可退,只能迎刃而上!”
“不错,我身为大將军,自当身先士卒。”刘道规若是不北上,达奚斤、长孙嵩、公孙表、长孙肥这些人就对刘裕形成合围。
他再能打,也应对不了这么多魏军。
何况来的都是魏国精锐。
另一方面,敌军现在还处於分散状態,刘道规只要手快一些,就能以快打慢,各个突破,重创魏国主力。
这便是战机。
以刘道规的理解,骑兵生来就是用来长途奔袭的。
封愷意味深长道:“河北有丞相在,大將军派一上將出兵即可,何必亲身犯险?若有差池,江山易手,社稷无人匡扶……”
这话说的很重,也有很多言外之意。
刘裕如果胜了,刘道规能跟在后面捡便宜。
刘裕若是败了,这天下就是刘道规的,从刘裕一意孤行北上的那一天,刘道规就已经稳赚不赔,根本用不著北上。
一山不容二虎。
北伐大胜,掩盖不了內部的剧烈斗爭,刘裕与士族高门捆绑,已经成了一个团体,刘裕败了,十几年的声望全部烟消云散,本人都有可能回不来。
作为一个谋士,封愷算是尽心尽职了。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谋士,眼界有限。
这一次北伐非同小可,將决定天下大势的去向。
如果北府军在最强势的时候,不能击败魏国,那么以后更不可能克服神州驱除胡虏……
谢裕和谢晦叔侄二人目光灼灼的望著刘道规。
堂中的將领也望著刘道规。
没有人是傻子,刘道规的一举一动都在別人眼中。
可以说,现在北伐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是为门户计,还是为天下计,就在刘道规一念之间。
“此战事关华夏气运,不必多言,天命只在刀矟之间,我岂能退居幕后?”刘道规扫视眾人。
从来都是马上得天下,没听过阴谋诡计能取天下的。
司马家得了天下,是建立在司马懿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的基础之上。
尤其是这个时代,刀柄即权柄,想走上权力的顶峰,必须是最能打的那一个!
“大將军英明!”
將领们神色一喜。
刘道规选择这条路,也意味著选择了他们……
黄河之北,枋头。
晴空万里,风却很大,吹的牙旗猎猎作响,上面绣著的鲜红“刘”字,仿佛活过来一般,不停的摇动。
牙旗之下的木台上,刘裕斜躺在一方软榻上,平静的望著北面汹涌而来的黑色潮水,身边的刘涓子满脸忧愁,不离不弃。
三千晋军摆成了一个却月之形,两头抱河,以河岸为月弦,以一百零八辆弩车为月弓。
每辆弩车上置七名手持步槊的甲士,共计七百五十六人,弩车左右各设二十名盾手。
阵中,两千甲士手持强弓硬弩。
阵列之后的河道上,停泊著三艘楼船和百余艘漕船,漕船上的青壮,不断將箭矢、长矟、刀盾、乾粮、水囊等军需运到却月阵中。
这时大地已经开始震动起来。
北面黑色潮水的速度加快,无数马蹄践踏在地面上,秋日之下,最前面的千余骑人马俱披铁甲,隱隱散发著寒光。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
而现在来的是足足三万骑兵,最差的骑兵身上也披著皮甲。
秋高马肥的季节,胡人的骑兵越发声势骇人,宛若垂天之翼,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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