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弟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啦（2/2）

“是、是真的，”莫凯说，“不然我哪有钱搞到啊……”

叶永轲脸色一下子铁青无比。

“谁？”

莫凯抖着嗓子说：“部队里出了条新规，说可以选择洋烟抵军饷，我想着拿了钱也没啥用，在部队里吃喝不愁，便要了洋烟……叶哥你听我说，这洋烟不像外头那样传得不堪，属实危言耸听，不信你也吸几口试试……”

自甘堕落，叶永轲还能说什么？

“要么戒，要么滚。”

“干啥要戒，你试试就知道了……”

“你他妈闭嘴，不戒就滚，别再叫我叶哥，叫一次我打一次。”

莫凯没见过叶永轲发这么大的火，怂了，但来都来了，他……

莫凯：“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叶哥！”今天的熟膏是他最后的存货，吸完就没了，天哪，没有洋烟抽，他要活不下去！

“滚！”

“叶哥……”

“滚！再不滚……”叶永轲掏出把手枪，立定，他胳膊平举，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莫凯的脑袋！

“叶哥！我走我走！”

莫凯也是人，看到枪哪能不怕？他烟杆烟具都不敢回头收拾，抱头夺门而出，消失在了叶永轲的视野当中。

…………

傍晚，叶冬临总算醒了。

他睡得舒服，精神也恢复不少，肚子也不闹腾了，就是后头肿着，动起来还是有点痛。

他下了床，发现自己换上了一套正常的男子服饰，堪堪升起几分安慰。叶永轲不见踪影，也正好合了他的意，叶冬临现在就是不想见到他弟弟。

长叹一口气，他艰难地走到厅里，却看到他弟弟正坐在木椅上擦枪。旁边摆着一堆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叶冬临呼吸都要停止了。

如果没有这些，他或许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他痛疼也不顾了，板着脸，走到叶永轲面前，反手就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叶永轲被哥哥打得发懵，抬头恍然间看见叶冬临又悲又怒的神色，似乎带着无尽的怨怒。

“跪下！”

“你给我跪下！”

他哥哥哑着喉咙，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叶永轲不知怎的，抛下枪，没骨气地跪下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你、你……”

叶冬临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他语无伦次，急得又给弟弟甩了一巴掌。

叶永轲这时也知道他哥误会他了。不过叶冬临这副样子太难得，他竟不想为自己辩驳。

脑海中闪过的很多画面令叶冬临头昏脑涨。

他爹被人阴了家产后，染上了洋烟瘾。

他爹死性不改，跟着形形色色的人群一齐进了烟馆，拿着叶冬临教书写字赚来的几个钱，买了洋烟躺在床上吸，有时叫上几个妓女，嫖完也跟着吸。后来瘾发作了，叶冬临再不愿给他钱，他竟不惜给儿子下药，好卖个价钱。

他爹早就不成人样，面黄肌瘦，麻木不仁，宛如活死人，所作所为却比之更阴狠。

叶永轲怎么敢碰这鬼煞的玩意儿？

叶冬临捏紧了拳头，眼里蒙着泪光，像有刺骨的阴寒穿体而过。

“给我戒掉！”

他伫立在地，凝视着叶永轲的眼睛。

“啊，”叶永轲不明白哥哥为何反应这么大，挠了挠头，装傻，“我……我戒不掉啊！”

他哥哥的脸色简直如同头七回魂的野鬼般可怖，叶永轲第一次见，忽然心里没了底，他想或许不该骗叶冬临的……

“哥，哥……你听我说……”

他拉着哥哥的手想站起来，久违地在床下喊叶冬临“哥”，企图缓和一下哥哥的情绪。

“你吸，你继续吸，我不拦你，”叶冬临甩开弟弟的手，“跪好！”

叶永轲不动了。

“反正你大了，我也管不着你，你尽管吸。吸，都吸，都变成瘾君子，都变成骨架子，都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才好呢，呵。”

叶永轲太阳穴开始冒汗，看来他哥真生气了，早知道他就不逗叶冬临了，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啊。

“哥……我骗你的，我没有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