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北上受阻（2/2）
采收队一共二十个人，乘坐两辆卡车去镇外乡村，领队是一个叫做程静章的男人，四十出头，退役军人，副领队叫杨迅，从前是警察，程静章一脸严肃地坐进驾驶位，杨迅则和大家一起坐在卡车后斗。
杨迅今年二十七八岁，和袁杳年纪差不多，她和袁杳不是很熟，不过杨迅很擅长聊天，笑着说：“灾变之前，我正准备调到市里警局，我觉得我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吧，另外我家里帮我找了门路，新宁是很好，不过就给人感觉，太平静了，没有什么波澜，在镇上的警局上班，简直好像提前过养老生活。我的榜样是任长霞，也想当一个出色的警察，可是在这里，感觉没有事业的激情，我并不是希望社会混乱，我只是想做出一番成绩，而且我也渴望城市，虽然那不过是一个三线地级市，但是在我心目中，就是大城市了，五光十色，特别精彩，可是正在等调令的时候，忽然间出现了僵尸。”
袁杳听着她的人生历程，也不由得笑了：“现在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报到北京去，都是十佳警探。”
像是新宁这样的小镇，警力往往不足，因为这里没有发展前途，虽然生活倒是很安逸的，之前杜丽坤也为这件事烦恼，凡是有一点志向，往往也是有能力的警察，都想办法调转，每次和镇警察局长谈起这件事，对方就要叫苦：“那些年轻人，不安心本职工作，总是想改行，或者是调到市里去，大城市好啊，都愿意去大城市，把我们这样的县镇就当做发霉的地方。”
胖胖的局长一张脸皱成一团。
杜丽坤对这种状况也满怀苦恼：“大城市就是器官，我们是血管，只是给城市输血的，然而我们的资源，还有人，都给城市吸去了。”
此时杨迅听了袁杳的话，咯咯地乐：“没想到火线提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有一天那些科学家研究出疫苗药物，末世结束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都会是传奇。”
一个多小时之后，卡车来到郊区一片田地，这是最后一块马铃薯田，春播的马铃薯从六月开始，已经分批成熟，之前给营地挖掘过的，到现在七月底，这是最后的一批，之前出来收马铃薯的时候，还抓紧时间栽种了第二季，深秋时候可以再收获一次，虽然这一片地方距离营地有些远，毕竟也能补充一定的食物量，营地内部各处空隙倒是都已经种植了蔬菜马铃薯，但可利用的土地毕竟狭小。
大家下了车，就开始挖土豆，将带着泥土的马铃薯装进编织袋，抬到车上，人员分为两班，十八个人采收土豆，两个人在附近警戒，土豆秧好在不是长得很高，一般都在半米，虽然有一些是可以长到一两米长，所以土豆田不是青纱帐，没有那么好的隐蔽性，僵尸不好隐藏，比较安全，可以想象收小麦的时候有多危险，如果是一个未成年僵尸，是可以隐藏在小麦田里的。
袁杳正在专心地挖土豆，忽然旁边发出一声惊呼，袁杳立刻抽出短刀转身去看，原来一个女人给一只僵尸的手抓住脚踝，那只僵尸是匍匐在田里，马铃薯田长时间无人打理，土垅之间长满了野草，竟然将它遮没了，那僵尸正在将女人往里面拖。
袁杳刚要反应，杨迅就在那个女人身边，快了一步嗖地跳过去，手里的三棱刺便刺入了行尸的大脑，袁杳的三棱刺配备给了杨迅。
行尸的手上登时没有了力气，松开了面前幸存者的脚腕，那个人连忙后退了几步，查看自己的脚踝，这时其她人也围拢过来，看着她的脚腕，还好她是穿的长裤，脚上还有运动袜，没有给抓伤。
程静章查看僵尸，只剩下半截身体，两条腿全没了，只能在地上爬行，他吁了一口气，嗓音低沉地说：“好在小赵没事，大家挖土豆的时候，用铁锹拨一下旁边的土豆秧野草，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
发生了这件意外，大家都有些紧张，更加小心谨慎，挖土豆的速度也更快了，而程静章原本就习惯性皱着的眉头更加皱紧，两眉之间的那一条竖纹更深了。
袁杳瞥了一眼程静章，之前看到他，就觉得他好像一个人，只不过一直没有想起是谁，这个时候看到他眉头间那明显的皱纹，袁杳忽然间想到，原来是像《跳跃大搜查线》里面的室井慎次，室井就是这个形象，这两个人的头型五官其实不是十分相似，但是有两个共同特点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一是都表情严肃，面孔紧绷，仿佛心事重重，二是都总是皱着眉头，显得相当深沉的样子，程静章就是这样一个形象，虽然和他交往不多，从前只是看到过他，并没有说过话，不过袁杳这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感觉程静章带给自己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父亲印象。
午饭之后，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挖完了所有的土豆，大家重新乘车回去，袁杳坐在装满了土豆的麻袋上，望着逐渐远去的田地，马铃薯已经全部铲了出来，绿色的藤秧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力，再过不久，这些秧藤就会腐烂，重归土地，而再过几个月，冬天就要来了，白雪将掩盖大地。
这时杨迅笑道：“你在想什么？表情简直有点好像上士官。”
程静章从前在军队中作到上士。
袁杳登时便笑了，说：“我是在想，今年的冬天一定会非常冷的。”
末世第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不仅仅是因为人类的地面行为大幅度减少，也是因为在大量基础设施废弃之后，幸存者的生存环境变得恶劣，取暖是一件艰辛的事情，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心理上难以承受，第二年冬季，就不再有那样多的情绪。
杨迅点头：“是的，排放的温室气体减少了许多，所以我们要多准备燃料，肯定还要出来收集木柴和干草。啊，如果有电就好了，真想用电暖气。”
前方逐渐接近营地，这时人们听到了枪声，两辆卡车马上停下来，袁杳站起来向远处一望，摇摇晃晃许多人影，应该是行尸。
程静章跳下车来，举起望远镜：“有行尸进攻营地，给拦在路障那里，看上去有上百个。”
然后他从驾驶室取出狙击枪，对着前方就射击，发射了三发子弹，射中一个僵尸的头。
袁杳来到他的身边，手搭在狙击枪上：“给我用一下。”
或许是想到这原本是她的枪，程静章没有太过执拗，便将枪交给了她，袁杳手托着狙击枪，瞄准前面一个目标，一发子弹射出，僵尸倒在了地上。
程静章吃惊地看着她，只见袁杳继续射击，连续三枪，打中了两个目标。
程静章点了点头：“或者你先练一阵。”
袁杳上到车顶，将狙击枪支在上面，居高临下，更加方便，也更加省力，不住地射击，因为安装了消音器，几乎听不到声音，只见行尸一个个倒下，十几分钟之后，在两边的作用下，站立着的僵尸就只剩下七八个。
袁杳看了看，差不多了，余下的完全可以用冷兵器搞定，子弹也是宝贵的，于是她就跳下车来，拿着铁锹走上去，杨迅和程静章都跟上她，还有几个人也拿着长武器靠近路障，杨迅喊道：“别开枪，免得误伤。”
里面枪声停止，行尸纷纷回头走向这边，袁杳劈面一铁锹，就砍在一个行尸的头上，行尸软软地倒了下去，她手中的铁锹一转，又砍向另一个行尸的脖颈。
几个人挥舞铁锹钢铲，乒乒乓乓将行尸打倒，这时里面的人也搬开路障跑了出来，共同将最后几只行尸清理掉。
从前的班主任周慧涛说：“幸好你们来了，这些路障还是要加固，大群行尸难以对付，我想最好是竖起围墙来。”
程静章点头，又拍了拍袁杳的肩膀，说：“周老师，我们发现了一个神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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