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的眼睛怎么了”（2/2）

“季落铭，冷静下来，看着我。”时霖千语气镇静，眼睛微红。

季落铭闭着眼睛摇头，深深地皱着眉，露出难受的神情。

“你需要冷静，不要过度换气。”

季落铭听不进时霖千的话，无法控制自己冷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快要炸裂。

时霖千直接低下头，用嘴封住季落铭张着呼吸的唇。

“唔……唔……”身下的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时霖千将推开他的手禁锢在前。

他不去思考这个吻的意义何在，只想引导季落铭恢复正常呼吸频率。

这个吻没有加深，在理智的牵扯中，时霖千松口了唇观察季落铭的状态。季落铭的呼吸有所减慢，他张开眼睛空洞地看着时霖千。

本为季落铭逐渐控制呼吸而松口气的时霖千正紧紧地盯着季落铭的左眼。

“你的眼睛……怎么？”

他看着那只没有神色的左眼，反复确认左眼和右眼的异同。

“你眼睛怎么了季落铭？”

季落铭说不出话，还处于意识丢失状态的他又闭上了眼睛。

时霖千被迫抛开这一疑问，从车座后拿出口罩给季落铭戴上：“别用嘴呼吸，慢慢调整。”

周围逐渐停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现场医护人员有限，见季落铭情况有所缓解，时霖千决定自己开车送季落铭去医院。

路上拨打了急救电话交代季落铭的情况：“过度呼吸综合症，情况已经得到缓解，正在去市医院的路上，麻烦提前安排一张急诊床接应。”随后又拨打了交警电话报备去医院路段需要闯红灯，不久便有警用重型机车给他领路。

时霖千极其理智地安排所有事情，心里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季落铭的左眼。

季落铭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发生车祸反应如此激烈？

无数重逢时的疑惑不断涌出，他为了接触到季落铭而收起的问话短时间内全爆发出来。他以为再用不了多久，季落铭就不会再对他隐瞒，他就能知道这三年发生的事。

可当他看到季落铭的左眼是假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当初的分别没那么简单。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季落铭被横抱着进了医院大厅，医护人员拉着急诊床赶过来。

时霖千跟进急诊室，再一次同医生交代季落铭的情况。初测血气，二氧化碳分压低于正常值，测的血糖也在正常值的下限。随后，季落铭脸上控制呼吸强度的口罩换成了专业的医疗面罩，左手手背打上点滴补充葡萄糖。

在医生的引导下，季落铭的症状逐渐缓解，意识有所恢复，之后还需要停留观察，直到各项指标恢复正常。

医生命时霖千在急诊室外等候，季落铭的床位在急诊室进门第二个床位，离观察窗口很近，再加上最靠窗的急诊床没有病人，时霖千站在外面，透过窗口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季落铭。

没过多久，季落铭醒了。他睁眼看见来回快步走动的白衣大褂，左手吊着点滴，画面与三年前车祸后醒来的场景重合，他忍不住地皱眉抗拒那段记忆。季落铭将头微微离开枕头，刻意寻找某个身影，找不到后才松了一口气，谁知躺下时随意往窗台一瞥。时霖千定定地站在那里。

季落铭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回应急救室外的时霖千，只能呆呆地对视，仅有的右眼视线变得模糊，液体从右眼流出，划过鼻梁，从左眼淌落，蓝色的医用枕头印出泪花。他用前臂遮住了眼鼻，不让时霖千看见他的模样。

他有记忆，时霖千发现了他的左眼……

小瓶的点滴很快吊空，医护人员过来帮他取掉针头。时霖千进来，相顾无言。

时霖千对他的态度好像变了，好像不愿和他说话。

这时，急诊室的门又开了，晏岚来到的急诊室查看新来的患者骨折情况，正在急诊台查看患者信息，往下翻几页，看到了季落铭的名字。

他顺着登记的病床号看去，看到了银灰色头发的青年，身边站着一位西装端正的男士。他疑惑地思索几秒钟，转身先去忙正事。

准备出急诊室时，晏岚去了季落铭的床位：“季落铭你回来了？”

“晏医生。”季落铭惊讶晏岚也在急诊室，转而害怕晏岚会再说什么。

“你怎么又躺着这儿？这儿很好躺吗？幸好这次进来没什么大碍。”晏岚假装看不出季落铭的慌张，继续问，“在国外有没有定期复诊，回国多久了，不过来复诊吗。”

“什么叫又？”时霖千冷冷地看向晏岚。

晏岚看了看时霖千，又看向垂着眼的季落铭，一切了然。

“还是什么都没说？OK我还有事要忙，好好休息。”正作势往外走，晏岚又对时霖千说，“对了先生，你现在可以出去帮他把医药费付了。”说完转身出急诊室。

晏岚头也不回，却料到时霖千一定会跟出来，于是在缴费处慢下脚步。

“请等一下。”时霖千在身后出声。

晏岚低头勾起嘴角，意料之中，随后转身。

“我该怎么称呼你，摆渡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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