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Wale fall……”（刀）（2/2）

再后来陷入梦境，梦见了花园教堂前牵手对视的他们，左耳的耳钉在阳光下无比耀眼，牵着的手也闪着光，分不清是中指还是无名指上发出来的。

忽然，刺耳的刹车声冲进了他的梦境，季落铭瞬间惊醒，一睁眼，旁边反向快车道的一辆轿车失控翻转，越过绿化带向他们的车砸了过来。

季落铭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司机急速右转躲避，然而无济于事。

“轰——”的巨响，车内的安全气囊全部弹出。

一瞬间，雨水沿着破裂的车窗灌进来，路面除了听见雨声，只剩下诡异的橙色双闪泛在雨水中。

季落铭脑子混沌，整个身体处于侧悬空状态，左眼疼痛失去了视觉，车灯映出他的半张脸流淌血液。

他下意识想要喊“救命”，却疼得发不出声音。

季落铭浑身无法动弹，明显感觉身体多处被坚硬的钢铁砸伤割伤，他的腿被死死压住，混着雨水还能感觉热流从身体流出，他想使唤右手摸索手机，却发现此刻毫无执行力。

驾驶座被挤压得严重变形，季落铭感觉不到司机存的在，一点挣扎得痕迹都没有。

绝望恐惧的意识笼罩，他也要死了，要死在这场车祸里了。

时霖千......时霖千还不知道他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变得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季落铭听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人群好像在他周围聚集。

消防员一边破除汽车废铁，一边大声向他喊：“再坚持一下，你不会有事的！”

可惜他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抬起眼皮都觉得艰难无比。

他身上的压力在一点点减轻，但痛感在加剧，整个人被抬出时，伤口撕扯的疼痛让他昏迷过去。

救护车急速赶往市医院，季落铭失血过多持续休克。

医院的抢救室内，季落铭挂上了输血袋，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护仪，床边的显示屏发出不规律的“嘟”声，心率在最低正常值徘徊——季落铭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他被推进推出做完整的检查，所有医生看完检查结果，眼神凝重：

季落铭颅骨轻微骨折，左眼眼眶骨折，眼球损坏急需手术清创，左手腕骨折，右手整只脱臼，右小腿粉碎性骨折，胸腔因三根肋骨骨折压迫肺部导致肺出血。

除此之外，额头、脸颊以及身体多处不同程度的外伤出血。

眼科大夫朝急诊室的前台喊：“他家属在哪儿，他家属来了吗，快跟他们商量手术，他的眼睛感染的话会很麻烦，我先做这个手术，剩下的你们再商量。”

一位护士跑过来：“张医生，我们联系不到他的家属，但从他的背包翻找的证件，有查到这位病人签过手术免责协议书。”

手术免责协议书是季落铭两年前回国后签的，之后定期把钱存进医疗账户，至今共存了三百万作为医疗费用。

在和父母分开时，季落铭就决定自己的事情不再与父母有联系，如有生命危险等的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他签的免责协议就能让他立刻进行医疗救治，不需要家属亲自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

张医生：“行，那好办。”他又招呼一位骨科医生，“晏医生，他眼眶有小骨折，你等会儿手术得跟我进去一趟，其他骨折你让周医生来研究吧，他能做好。”

病床边的晏岚回复：“好。”

晏岚还只是骨科副主任医师，而周医生是主任医师，有主刀资格，像季落铭其他部位的骨折他无法主刀，但眼眶骨折他是能独立完成的。

医生们为季落铭忙前忙后，而昏迷的季落铭毫不知情。

他又做了梦。

梦见自己被一位dom绑在墙上，就像上次在酒吧看到的那位sub一样，他无法挣扎，只能任由dom对他施虐。

他浑身被抽打得血肉模糊，他的喉咙被软管一样的东西插入，让他忍不住干呕，不久后，软管被取出，他终于有了说话的权利。

“Whalefall......Whalefall，please......”

他喊了安全词，他受不了了，他要停止，可为什么没有停下！

“什么？”晏岚听见季落铭含糊的出声，仔细一听，没听懂对方叫什么。

“Whalefall......”季落铭继续叫着，“主人......主人救我.....”

“主人？”晏岚弯下身听清了，他也是一位dom，对这样的称呼很敏感。

他的白大褂衣兜里还放着刚才检查前，从季落铭的左耳卸下来的黑曜耳钉，从看到这枚耳钉时，冉郁就觉得耳钉眼熟。

季落铭叫的一声主人，晏岚终于想起来，这耳钉在摆渡人的动态里看到过。他拿出手机，翻到摆渡人的主页，打开那张耳钉图片做对比。

果不其然，这是同一枚耳钉。

所以，季落铭一位sub，还是顶级dom手里的sub。

如果是这样，那他喊的“Whalefall”，很可能是他的安全词，是sub无法忍受时才喊的安全词。

晏岚继续听季落铭无意识的叫唤：“时霖千.....”

“时霖千......我回来了......”

“我好疼......救我......”

晏岚觉得奇怪，为何季落铭喊了安全词，又要叫主人救他。

他不得不怀疑，英文的使用并不是对这个中文的“主人”说的。

“怎么了？”冉郁走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