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各一方 生死茫茫（2/2）

就听到林渊嘴里不断地在喃喃自语。

“不可能”“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

语气中的绝望与痛苦能让每个听到他说话的人都感到心凉。

“你一定能找到他的。”楚和想将手搭在林渊肩上，安慰他，却被他立刻闪躲开。

“找不到的。”林渊说。

他惨然一笑，面色是病态的苍白，隐隐还能看到些癫狂。

隔着他们的根本不是空间，是时间。

他们的相遇间隔百年，而他纵有一身灵力，也不过是个凡人。

除非他能穿越时空，去到百年后，不然他永远也无法碰到那个在他眼前与梦中穿梭的少年。明白一切的那一刻，林渊对转世的自己的恨意与妒意达到了顶峰。

眼前素白的绸缎竟然被染成了鲜红。

他流泪了，血泪。

楚和看着他相识了那么久的友人，如今形销骨立，面色也透出了青灰，不由地感同身受般哀叹一声。

还好他见不到林渊口中的那个少年，不然岂不是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太过可悲。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楚和问。

林渊默然，手指攥紧，陷入掌心，唇瓣毫无血色，身子微微颤抖。

友人这般模样，他却爱莫能助，楚和只好离开了国师府，徒留林渊一人独自伤神。

此间命数有变，带来这变化的就是那条小黑蛇。林渊终于能遇到他魂牵梦绕的少年了。

不久，楚国民众皆知，他们的国师大人要退隐了，人人说起来都是无比的可惜与悲伤。

只有小童子知道，他家的公子精神最近终于好起来了。

距离林渊及冠还有三月。

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但他欣喜若狂。

如果伴随着死亡的是与他的少年相遇，那又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期待呢？

林渊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因为一直以来他都食不下咽，现在瘦得连骨头都能摸到，手感也太糟糕了。

想到与黑蛇交欢的那些男子的身材，林渊嘴唇抿起，对自己的身材感到有些自卑。

他真不好看。

万一小黑蛇不喜欢怎么办，林渊心下惴惴不安，慌乱极了。

小童子发现他家公子这几天以来情绪极其不稳定，一会儿一脸笑意，一会儿满面愁容的，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家公子愿意吃饭了，也愿意喝药了。

一天一天下去，他家公子也不像以前那样瘦成一张白纸，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去。

“木知，这件好看么？”林渊换了一件白色衣裳，在小童子面前展示。

“好看，好看，公子穿什么都好看。”小童子木知坐在小凳子托腮，无语地看他家公子让皇帝进购了几大箱不同款式的白色衣服，从朴素简约的到雍容华贵的简直是应有尽有。

林渊一件一件地换来换去。

要他说来，都是白花花的，不是差不多嘛。

公子偏要左试一件，右换一件，非要找到最好看的。

把他眼睛都看花喽。

但公子却不依不挠地，势必从这一堆宫廷绣娘精心打造的白衣中挑出一件最好看的，连换了好几件都不满意。

他可没见公子平时有这么在意过自己衣服长啥样，反正公子自己又看不到。

“公子你到底要挑什么样的啊。”

“木知你还小，不懂，我要挑一件最好看的，给那人看。”

明明公子也没比他大多少岁呀，怎么老是说他小，公子这不也还没满二十。

“他到底是谁啊？”每次公子都会提到一个人，语气还不同寻常，但他就是没见过这人是谁，到底什么人值得他们公子如此在意。

“是全天下唯一的，我最爱的人。”公子嘴角勾起，说起话时满脸温柔，仍然在翻着箱子，妄图让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展现出一个最完美的形象。

“好叭。”小童子只能低着头，无聊地玩自己的手指。

翻着箱子的林渊突然用手捂住额头，秀眉微蹙，有些痛苦的模样，又随便拿出一件披风披在身上，随即对小童子说：“木知，走。”

小童子不明所以，仍然乖乖地跟上他，就见前面的公子步伐虚浮，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木知，快帮我找找。”

“找什么呀，公子？”小童子偏头问。

“一条小黑蛇。”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