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2/2)
“sdf98&$42正在第四个世界,前三个世界收获3泵拉能量。”4号闪烁。
“7829!@#¥OOYUT收……收,获,收获0泵拉能量,目前……目前在,在,失联中。”最后一个绿球绿光忽闪忽灭,越来越暗,几乎快要看不见。
“你怎么回事,不是之前还在和我申请奖励世界吗,怎么会失联?”
“那个易犁他掏了我一点数据当瓜子就……就传输出问题了,本来是要传到月月写字楼那个世界,结,结果,传到白化世界了。”
“白化世界?哪个白化世界?”最大号的绿球飞速膨胀。
“就是月月写字楼的备份母本。咱们不是一向都用这种备份母本出问题的世界当奖励嘛。”5号被压在绿球脚下,像是篮球底下压了个弹珠。
“屁话!咱们什么时候备份母本出问题的世界当奖励了!”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现在怎么办啊。”5号瑟瑟发抖。
“能怎么办,算了呗,你赶紧重新去源世界抓个宿主,找个型号靠后的世界,先给我好好观察一下,别他妈的什么都抓。”
“那易犁就不要了?他怎么回来?”
“回个屁,不掂量一下自己,白化世界你进去之后还想出来?”
“可易犁……”
“易个屁的犁,滚去找个新宿主,再出问题就把你扔到回收中心去打工,散会!。”
易犁当然不知道自己被抛弃在这个世界,他现在已经有些恍惚。
祁崔杨每次来就是为了灌营养液,换尿管。公事公办,流程化的做完之后又无声离开,无论易犁怎么问他,他都不做回答,甚至没有任何视线交流。易犁感觉他像是把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作栽在花盆里的花在养。
时间的概念越来越模糊,房间的灯光从未变化,长久不动让易犁的四肢开始萎缩。视线只能照顾到天花板的他看不见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能在越来越短暂的清醒时间中感知手脚慢慢脱离自己的躯干与大脑。
他一动不动,如一株植物,靠着最基础且无法满足身体需求的营养以缓慢而残忍的速度在土壤缓慢枯萎。在不断减少的睁眼时间里,他恍若一朵云。
他的喜怒,他的想法,他的欲望都随着躯壳的远去变得漂浮不定,又轻又淡,仿若烟雾,一吹即散。
撞击玻璃瓶的蜜蜂累倒在瓶底,翅膀和肢体都慢慢僵硬,变凉。
祁崔杨每天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到房间,检查易犁的身体状况。后者因为常常昏迷错过这段时间,所以在他的印象中,男人总是很久很久才可能出现一次。即使在清醒的时候遇到,易犁也不会再和男人对话,他在弥留之际不做任何挣扎。
花终于枯萎了,但死亡并不是一瞬间,而是一个过程。
干瘪躯壳带来的迷离远去,他仍然困在这个已经停机的机器里,需要清醒的等待每一个器官,每一块肌肉的腐朽。
他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不到,身在混沌却存有意识。
他想到,那个奇怪的男人会观看自己的腐烂吗,就如同观看自己走向死亡一般观看自己从死亡到消散。是的,消散,他的意识告诉自己,当最后一丝血肉被微生物分解,他就会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消失。
是哪一种消失?他不知道。或许他的意识会散成粒子,融到世界的花草树木,钢筋泥土,反正,一定是彻底的,最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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