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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黎接过话端,附和道,“母后说的是,不过一个厨子,朕每日都来母后宫中请安,想吃不过是跟母后提前打声招呼的功夫。”
宣太后眼中噙着笑意,温柔地注视着穆黎。她已年过四旬,但因保养得极好,面容依旧艳丽娇柔,恍惚间穆黎想到,若是母后还在,应当也会与宣太后一般无异。
“黎儿长大了……”宣太后喃喃道,她抬手抚上穆黎的脸,这唐突的亲昵让穆黎有些发愣。宣太后的眼中闪着穆黎看不懂的光,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穆黎的脸庞,良久,像是想起什么了一般收回了手,有些疲惫地招来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宫女扶起她,她留了句“哀家有些乏了,你们自行去留”,便走回了内殿。
穆晚襟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道:“皇兄下午若是无事,不如到臣弟府内坐坐,臣弟近来刚巧招募了一个梨园班子,里面的小花旦唱腔可谓一绝。”
穆黎站起身,敲了敲穆晚襟光洁的额头,“我现在哪能再与你那般厮混。”
穆晚襟见穆黎忘了自称,便开心地凑过来挽住穆黎的胳膊往外跑,边跑边说,“皇兄你听,外面雨声停了!”
穆黎有些无奈地被拉着快步走出了太后宫殿,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边,天色逐渐放晴,晨间的曦光穿云而出,有些刺眼。
穆晚襟像是发现了某种宝藏一般,兴奋地喊道:“皇兄快看,是彩虹!有彩虹!”
不等穆黎回过神来,他已经夺过宫女手中的纸伞撑起,冲到了院内。还未完全止住的细雨,夹杂着院内的梅花花瓣一同飘落在那把素色的油纸伞上。穆晚襟把伞骨架在肩头,转身望向穆黎,扬起笑容。他一向散漫惯了,发髻也未梳,乌黑的长发随意地被一条素色的发带绑在脑后,几缕散发耷拉在脸侧,衬得逆光中的他近乎透明的白,只有眉间那点朱砂痣,清艳无比。
穆晚襟这激动的模样其实也算是情有可原,他身体自幼便孱弱不堪,稍有风吹草动就是大病小病缠身,所以宣太后几乎不让他随意出门走动。雨雪雾虹这等平常人都不曾注意的自然景观,他因见得少,总是如孩童般兴奋得大呼小叫。
依稀记得儿时的某一次雨霁天明,穆黎想带着穆晚襟偷偷出寝殿外透透气,未曾想还未出门便被凑巧过来的宣太后发现,二人彩虹未见着,倒是被狠狠责备了一番。事后出于愧疚,穆黎凭着记忆画了幅断虹霁雨图送给了穆晚襟,他一向不工于书画,那副画的笔调生涩稚嫩,实在不值一提,但穆晚襟却开心得紧,想来也只有幼时的快乐才能如此简单罢。
穆黎收回思绪,看着院内的穆晚襟,不禁皱着眉高声道:“快些回来,当心着凉了。”
穆晚襟有些依依不舍地从院内回来,一旁随侍的小宫女赶忙为其披上早已备好的狐裘披风。雪白的毛领围住了穆晚襟那修长的脖颈,那张白皙的脸上也因方才激动的情绪染上了浅淡的红晕。
“皇兄当真不去吗?”穆晚襟盯着穆黎,开口问道,但不等穆黎回话,他就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穆黎皱着眉看着一时间难以止住咳嗽的穆晚襟,有些无奈地对一旁的随从说道:“王爷身体不适,你们速速将他送回府内去。”
他伸手轻拍了拍穆晚襟单薄的脊背,“你先回去休养好身体,听戏的事,来日再谈吧。朕还有不少奏折需要批改。”说罢,他看了眼一旁的随从,随从会意地搀扶着穆晚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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