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哥，你在干什么？”

严阅安回过头，看见妹妹端着切好的苹果走进房间，于是把手中的海报递过去。

“你怎么把它揭下来了？”彭知芝把盘子放在桌上，将海报接过来打开。海报上的年轻人穿着黑蓝色赛车服，头盔里露出的双眼望向前方，眸中燃烧着斗志。

那双眼中燃烧的火焰曾经点亮了自己心中无边无际的昏暗。或许是被海报上的人爆发的战意所鼓舞，又或许是自己不甘心就这样向未知的命运屈服，每次感到自己已经“到头了”，严阅安都会选择朝那里看一看，告诉自己不妨再坚持一下，继续向路的尽头前进，直至发现新的出路。那张海报陪着严阅安度过了无数个难捱的夜晚，是牵着他向前迈步的引绳，拽着自己从溺毙的深海中浮出水面，重回岸上。

那盏灯明明灭灭，最后还是在无声中燃烧殆尽。新的火苗在自己心中燃起，他再也不需要其他人成为自己的救赎。

海报在墙上贴了太久，撕下来的时候在灰白的墙面上留下泛黄粘手的碎末，伸手触摸的时候能感觉到上面凹凸的痕迹。

“这张放太久褪色了。”严阅安回复道，用工具一点点地将上面的残痕清理干净。

彭知芝把海报卷起来，将其放在桌脚旁边的储物箱里。她抬头看了看严阅安，转身走出房间。

没过多久她抱着一个只有土壤没有植物的花盆走进来，把花盆放在窗台上。

“这是……？”严阅安看着棕色的陶瓷花盆发出疑问。

“新买的植物，还没发芽，送给你。”彭知芝望向她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听说开花的时候特别好看，我想着等你看见它开花的时候可以笑一笑。”

“你要是觉得很难受可以和我聊聊天。”彭知芝走到严阅安身旁坐下，“我是一颗安静的小树。”

“虽然不能为你挡雨，但至少能听你倾诉。”

女孩的瞳色是深邃的黑，如果其他人被这么盯着看会感到后背发凉，然而阳光透过窗口将黑暗点亮，原本骇人的暗色变得不再可怕，反而有种被守护的安心感。严阅安被妹妹认真的神情逗笑，伸手将花盆移到窗台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