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流长（2/2）
韩馥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浑身血液已经沸腾，心脏好似顶在了嗓子眼。他嘶哑着嗓子艰难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当然了。”流长先生笑了笑道：“这只是最初的条件，等你学成之后，我将会把你捧上神坛，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无论是复仇、金钱、还是女人。这天下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落日谷中，一个少年踉跄站起，他双目通红，气喘连连。嗓子中传出的声音已不像人类，好似是最古老的诅咒。
“流长……”珠儿尖叫：“你胡说什么？”
他见珠儿有些犹豫，不禁怒道：“还不快去？”
韩馥思索半晌，忽然问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珠儿被流长先生一袖打得气息紊乱，浑身乏力不止，使不上力气。可韩馥这么抓住了她，又实在让她心中愤恨，珠儿登时啐道：“臭乞丐，你再碰我，小心我打死你。”
“我……”珠儿垂下甄首，细若蚊吟道：“我不过是瞧镯子漂亮……”
韩馥心中大动，就想冲口答应。可就在此时，他灵台一清，霎时间想到过往之事。他在粟海混迹多年，虽是纨绔子弟，但日日游走在名利场中，这利益观念，绝不逊于一般商人。正所谓人无利而不行，但凡一个商人抛出诱人的筹码，那是因为他获利更大。
珠儿一怔，带着哭腔道：“我怕……”
韩馥垂泪点头，却听珠儿低呼道：“那不是……”
珠儿被他气的话头一窒，听流长已说道：“少年郎，你考虑好了没有？”
“这是为何？”珠儿一愣。
“不错。”流长先生拍了拍手掌道：“是我杀了你全家！”
流长先生盯着韩馥，知道他此时只是少年人对未知的恐惧，他有意安抚韩馥，便笑了笑道：“少年郎，我再给你开个条件如何？”
“我么？”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叫我流长先生好了。”
珠儿心儿突的一跳，慌慌张张取来了药交给流长先生。待药一入肚，韩馥脸色登时好了许多。流长先生见他脸上潮红渐退，呼吸也比方才均匀了许多，这才笑了笑道：“算你命大。”
“啊！”韩馥疯了般朝他扑来，流长先生意味深长的一笑，信手一挥韩馥登时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出数丈，仰面跌倒在地。
韩馥连忙摆手道：“不，不……我只是……”
谁想流长先生看也不看，大袖乘云。闷响一声，珠儿已飞出三丈开外。韩馥听到异动，回头来瞧，只见珠儿气喘吁吁的倒在路旁，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玉臂。
流长先生却不理她，反而有些挑衅意味的盯着韩馥道：“少年郎，我这么回答你满不满意？”
“我……我……”韩馥茫然无措，他不知为何这人竟对他许诺出这等誓言，一股不祥预感此时正从他心底发出。
“流长先生……流长先生……”韩馥喃喃念了几声，茫然摇头道：“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跟着您学艺。”
韩馥一听‘报仇’二字，登时血脉喷张，他抹去泪水硬气道：“那是自然！若我不为妈妈报仇，我还当什么儿子？”
流长先生被他问的身子一颤，强笑道：“我只是瞧你可怜罢了。”
“你……”珠儿又急又气，委屈的泪水顺着脸膛流下：“我回去定要爹爹罚你！”
“住嘴！”男子猛然大吼，女子登时被他吓得容失色，她心有不甘想反唇相讥，待瞧见这男子冷酷的面容时，不由得心儿一颤，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大惊，想要撤手逃离，却发现那气息就如附骨之蛆一般，在她身体上下恣意纵走，她的身子竟不听使唤，就连想动上一动，也没有办法。
流长先生眉宇间挤出一丝不耐，冷笑道：“莫非你嫌我本领不够？”
“没什么！”珠儿大叫，猛地用的真力，将韩馥丢飞。
流长先生别有意味的看了眼韩馥，口中轻轻念道：“倒。”
韩馥却似没听进去，他双目突出，指着珠儿的小臂道：“这是什么！”
珠儿羞愧不语，流长先生冷着脸走到韩馥身前，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上一摸，登时眉头就拧成了个疙瘩。“取我醒神散来。”
“住口罢。”珠儿话未说完，却被流长先生挥手打断，他笑了笑道：“少年郎，我倒低估你了。”
流长先生笑而不语，他盯着韩馥，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腔调道：“少年郎，你愿不愿意？”
“流长……”珠儿战战兢兢道：“这小乞丐该怎么处置？”
韩馥不由得心底巨震，他心中忖道：“和流长一比，我不就正是这颗无助的野草？它能钻破石头，我为何不能？只要我勤修苦练，将来总有一日我能替妈妈报仇！”
男子默然半晌，蓦然间柔声道：“少年郎，你想为他们报仇对么？”
珠儿瞧着这少年，心底升起了一丝恐惧，她一个身怀修为之人，竟被韩馥吓得惊声尖叫。
韩馥一怔，喃喃道：“什么条件？”
时光穿梭，日落月升。韩馥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他环视四周，发现还处在落日谷中。“我……我昨天是做梦么？”韩馥痴痴想到。
韩馥想通此节，登时看到了一个新天地，心中豁然开朗。积压在心头上的大石霎时间被他踢开，“说的是！一年不行，我就十年。十年不行，我就二十年！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他，为妈妈报仇！”
想到这，韩馥一扫多日抑郁，他心头畅快，忍不住纵声长笑。片刻过后，韩馥笑罢，这才收拾行装，向着西方前行。
但这一上路，韩馥不由得又发了愁：“我想的是好，可我能找谁学本事？”想到这，韩馥不由得把心一横，骂道：“怕他个鬼！天无绝人之路，老子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教我本领的。”
于是乎，韩馥再度启程，西行三日有余。已渐渐走出荒凉路段，路边行人增多，景色渐美。韩馥鲜出远门，不知此地名称。但见往来多数行人衣着得体，谈吐不俗，更有心善者取出食物施舍韩馥。他心中明白，此处甚是富庶，民众衣食无忧，想来不远处该有做大城。
如此又行半日，果不其然，当真有大城一座，唤为：天陆城。韩馥心中大喜，他一路上餐风露宿，多是食不果腹。这城中商贾往来络绎不绝，他若有心去讨，定能混的三餐无忧。如此一想，韩馥心中不由得乐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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