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亏欠（2/2）

等大郎和自己终于知道这个消息，以为已经要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匆忙赶去城南的小院。她还记得闵氏刚刚进门的时候。也是如柯氏如今一般，望着大郎的时候，眼中有无限的脉脉柔情，即便在自己面前说起大郎，也总是羞不胜怯。

幸而皇上是早就知道了的，他也并不会管。亏欠仙蕙一家许多的，可并不是只有他们徐家。

太夫人就关心起了柯氏的身子：“最近觉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若是家事太忙，不妨让你三弟妹帮把手，她是熟惯了的。”

太夫人也难得和儿子相处，心中很是熨帖，嘴上却仍不饶人：“朝令夕改，你在朝中也这样不成？一时说要吃，一时又说麻烦不必做了，好人倒是全让你做了。”

她也是看着定国公长大的，后来分院而居，交集也就渐少了，此时见他提起儿时之事，又岂能不感慨？

一时又把床头的如意递给太夫人，“沛姐儿可真的什么也没看着！”

宴息室里的人就笑做了一团。

大郎只去看了仙蕙一次，回来时沐浴更衣之后才去见的浣柔，却没想到那孩子体弱，居然也就被染上了水痘。

“都说头三个月最是难熬，媳妇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嗜睡，晨起时偶尔有些犯恶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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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嘟着嘴：“祖母又冤枉我。是爹自己说要让祖母拿如意打他一下的，沛姐儿帮着祖母拿那如意，是帮着爹孝顺祖母呢。”

陆嬷嬷就笑着上前：“不知道国公爷想喝什么茶，又想要什么点心吃。”

“娘可真是的，儿子说一句，您倒有十句话等着。”

可那孩子在知道了仙蕙的存在以后，慢慢的就变得让她不敢相认了。

沛柔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自她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她就捂了自己的眼睛：“沛姐儿可什么没看看着。”

“大夫都说没事，我心里却暗暗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可一进了四个月，立刻就风平浪静，吃什么都觉得好。”

闵氏疯了一般的和大郎争吵，可大郎也是孩子的父亲，他心里的苦痛大约只有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能懂。

定国公就站起来应了声“是”，神色却已经完全没有方才的愉悦。

太夫人就对着寒客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哄我开心。少不得要破费一番，让厨房好好做几道菜了。”

陆嬷嬷便忙对太夫人道：“不妨事的，国公爷既爱吃，老奴少不得就要献丑了，请国公爷在此安坐。”

沛柔还没回答，倒是她父亲先笑道：“母亲可真是有了孙女就不要儿子了。方才和您在内室里说了半日的话，也没见您上一盏茶来我喝，这会子倒惦记着给沛姐儿加菜了。”

寒客便笑道：“太夫人是有福之人，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向来孝顺。”

一时就连丫鬟们也笑的站不住，却见一个年轻妇人从珠帘后转出来，给太夫人和定国公行了礼，困惑道：“这是怎么了？”

定国公无奈道：“您干脆还是告诉儿子儿子哪里做的不好了，或是直接拿您那如意给儿子一下，也胜过儿子总被您呛声。女儿还在一边看着呢！”

太夫人就吩咐人又搬了张太师椅过来，还特意吩咐，“褥子要垫的厚些。”

虽然都是孩子的办法，但父亲见她诚心，也不忍让她失望，在家时也就时常和柯氏同进同出。

定国公便对陆嬷嬷温和道：“妈妈年纪也大了，也不必这样麻烦，只管拣了厨房里做好的点心过来便是。今日我也无事，正好陪陪母亲。”

沛柔只窝在太夫人怀里看着父亲笑。

定国公便道：“茶倒不太讲究，只是想吃妈妈做的马蹄糕了，小时候娘不让儿子多吃，这么多年了倒还老是想着。”

沛柔就从太夫人怀里起来给她行礼。

闵氏进门有喜，中馈也就并没有交到她手上。她起先也并不太擅长去当一个主持中馈的妇人，也是她把她当作女儿，一点一点的慢慢教了的。

老侯爷心疼爱女早夭，从此不再和定国公府来往，结亲成了结仇。

她后来望着闵氏的牌位总是不自觉的出神。

大郎和仙蕙的事情她不忍心去管，所以闵氏也把她视作仇人一般。她后来看着闵氏行差踏错，言语无用，她是没有办法去管。

皇权、情爱、怨恨、责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的事情铸成了因果。

不想去亏欠，可却不得不亏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