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偏心（1/2）

第26章 偏心

沛柔还记挂着何太夫人送过来的见面礼的事，回松鹤堂用晚膳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容易用毕了晚膳，太夫人却说她找二叔父过来有事情说，直接打发了她回碧纱橱里休息。

其实从瑶芳坞里回来时沛柔就已经发现了太夫人的情绪有些低沉，她也隐约能猜到一点原因。

见太夫人要把她打发开她也无法，只得给太夫人行礼而后回了碧纱橱。

要想有贤妇，先要有贤夫。

海柔病成这样，常氏忙里忙外，也不见二叔父着急，何况他已有一个女儿因为这病夭折，他仍然好像并不放在心上似的，怎不令人寒心？太夫人大约是要好好教子了。

时辰尚早，离沛柔平日睡觉还有好一段时间，她就想起白日里何太夫人给的那只玉镯。

偏巧三郎又会读书，很得他外祖父的喜欢，她不免对他也就更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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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的心是真狠，以水痘会过人为由把原本照顾她的丫头也带走了，只把她姨娘扔进去照顾她，其实就是把沁柔们母女扔在那等死罢了。

碧玺以深红色、蓝色、和无色为名贵，粉色的不过是世面上常见的货色。

她的姨娘也是有分寸的人，怕碍了常氏的眼反而害了女儿，等闲不会和女儿有接触。

她不应该怕常氏怪她一碗水端不平就不对沁柔多加关爱的，她不应该怕外面的人说她人老糊涂，纵容儿子宠妾灭妻，还把庶出的孙女当宝似的养在自己屋里的。

官宦世家和他们这些勋爵不同，个个都要争上进求富贵，也最重名分。

学文不成她觉得也没关系，他们这样的人家难道真指望着儿孙考个状元回来不成？将来好好的帮着大郎打理家里的庶务也就是了，娶一房好媳妇，身体健康无病无痛的也就好了。

柯氏原本已经在和与她们家家世相当的有为少年议亲了，嫁过去便是原配嫡妻。她父亲点了头，焉知她心里就没有怨？

就是她偏心又如何，人的心原本就是偏的。

若不是怕常氏责怪她失礼，沁柔也就不会在听闻浣柔又病下了的时候去梅真堂探病。

等她发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沁柔已经再没有可能回来，连她的姨娘也在照顾女儿的时候染上了水痘，最终没能救回来。

最后她看着二郎一房一房的纳小妾，和常氏一样傻了眼。

等沛柔嫁进诚毅侯府的时候，世子夫妇没有子女，世子本人又因为在西北战场受的伤没有好好将养，一年里大多的时候都是病怏怏的。

更没想到二郎已经冷漠到了这种地步，常氏随便塞给他一个女人，他就能对刚失去他孩子的女人不管不顾，甚至对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的夭折也无动于衷。

柯氏不是常氏那样的糊涂人，可不糊涂的人用起心来才更叫人害怕。

太夫人虽然没有糊涂到偏心那妾室，可那孩子却被太夫人抱到了屋里用来辖制侯夫人。

那时候府里的人并不知道浣柔是得了水痘，她只是像往常一样起了烧，没人注意到她背上，手臂上已经长出了红疹。

侯夫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喜欢，又怎会喜欢皇家硬塞进来的儿媳妇？何太夫人待她也向来是面甜心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小一直乖巧听话的二郎突然成了这样子。

尝过了富贵的滋味，又怎甘心清贫，齐延是她最喜欢的孙子，她又如何不盼着他能娶一个出身高门，宜室宜家的妻子。

侯夫人又要主持中馈，又要和那小妾斗法，好不容易再次怀了身孕磕磕绊绊才的把第二个孩子生下来。

可她低估了常氏的任性，也高估了二郎的耐心。

即便诚毅侯府有几年家计艰难，可有哪里就难到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了，不过是不满意沛柔做她最疼爱的孙子的媳妇罢了。

而后二郎就成了这样。

她很后悔，也想弥补，所以才顺着儿子的喜好，替他求了宣瑞伯老伯爷的嫡女。

也所以她在得知海柔出痘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慌张。

二郎那时候在做什么呢，习武不成她觉得还好，兄弟之间隔的太近了，若是两个人又都有才能，只怕将来会有争端。

今生没有了她横插一脚，若是顺利，或者何霓云真的会成为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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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再自信自己的大郎是人中龙凤，也得承认若有朝一日，柯氏见那个曾与她议亲的少年的名字高题金榜，回首前尘，检视当下，即便原本没有怨，恐怕也要生出怨来。

沁柔在梅真堂里坐了一下午，至晚间才回到柏济院里她住的一间小厢房。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她不能去赌把沛柔交给她抚养会发生什么。

常氏既然生的好，想必二郎也会喜欢她，从而忍让她多一些。

可常氏再严苛，她也从不抱怨，只是把苦都咽在肚里，努力的在嫡母手下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