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常氏（2/2）

一时间东里间便很安静，只断断续续的听得寒客劝太夫人不要太多动气的说话声。寒客见太夫人发落完了事情，便将早已备好的安神茶递了上去。

“可……”常氏向前膝行几步，还要争辩，就被太夫人打断：“再过几日老二就要从庄子里回来了，你在我面前说是无意，我便信了你。可你要在老二跟前还是这样说，只怕他心里未必不会有什么想法。”

因为她的长女润柔是徐家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曾经也在太夫人院子里养过一段时间的，就是因为见常氏实在不舍，才又回了父母膝下养育。

这样的话太夫人身边恐怕也只有陆嬷嬷敢接，寒客和雪友只作未闻，一个替太夫人锤腿，一个则轻轻的替太夫人捏着肩膀。

吕姨娘是三哥海声的生母，那这报信的丫头能轻易进得了松鹤堂，想必应当就是太夫人拨给三哥使唤的怀芜了。

便听得一声重响，想来应当是太夫人把佛珠掼在了小机上。

太夫人就拍拍她的手，“也和沛姐儿那丫头一样油嘴滑舌。”

“到时候夫妻相争，可还会有人惦记着给海姐儿留些脸面？到我跟前住几天，也是为了海姐儿好。”

她对女儿倒真是一腔柔情，女儿住的西厢房处处都装饰的精致华美。见女儿不肯起床又发娇嗔，好声好气的哄着她穿了衣裳，才同她说要送她去太夫人那里住一阵子。

“二夫人见您说要把海姐儿接到松鹤院里来，立刻就令底下人停了手，也说待会儿会请了大夫给翠浓一家人看病。”

一时又听太夫人道：“一把年纪了，还这样不知尊重。老二才去乡庄子里查账几日，她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是见红又是拷打家里的老人，大腊月里，也不怕损了阴骘。”

常氏虽然性格暴戾直接了些，却也不是真笨，太夫人以将海柔带到松鹤堂相胁，她立刻就缴了械。

惯常用的迦楠佛珠赏了沛柔，此时新取了一串出来握在手中还有些不惯，“我也知道老二好颜色，因此才给他聘了常氏。”

常氏就自座位上站起来回话，“海姐儿昨日感了风寒，早起有些烧，媳妇便没带她过来。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只说并不要紧的。”语气里的敷衍与不满却是人人都能听的出来。

太夫人就点点头开始沉思，赏了陆嬷嬷坐。

陆嬷嬷道：“既是夫妻，哪有不吵架拌嘴的。老夫人当年和老国公爷好成那样，偶尔不也要吵架冷战。”

二人便相携进了里间睡下不提。

海柔倒是浑然不觉有何不对，她素来爱闹爱玩，太夫人对她也向来很是慈爱，换个地方住几天只觉得新鲜。

“奴婢去院子里时，见海姐儿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把折蕙叫出来问时，只说海姐儿今儿睡的早，并没受什么影响。”

“等老二回来，只怕还有一场好闹。”

“陆嬷嬷，”太夫人看了她一眼，“去传我的轿辇来，把海姐儿接过来。二夫人平日事忙，想必是没时间照顾姐儿的了。少不得该我这祖母费心，照顾姐儿。”

“老二屋里的吕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国公夫人掌着中馈，有事不报到国公夫人那，倒是先遣人来了松鹤堂。挑着我们婆媳不和，倒是她渔翁得利。”

太夫人便挥挥手令她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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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说的，女儿是你生的，谁还能把她从你身边抢走么？我不过是心疼孙女，想照顾她几天，也享享天伦之乐罢了。”太夫人便看了一眼陆嬷嬷，“还不快去传轿辇来？”

各房对昨夜的事想必也都有听说，只是都装作和乐融融的样子，没有人提起这话头。一时见礼毕，众人闲话了几句正要退下，却是太夫人发话令常氏留一留。

常氏原本见她欢喜还觉有些心酸，见她忽而不高兴，又好奇的很，只是陆嬷嬷已经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等着，便不好再问，目送女儿上了轿，才转身回了主屋。

常氏是早知翠浓这丫头和丈夫有些首尾的，早看她不顺眼，却也是着实是不知她竟就这样有了身孕。

只怕丈夫回来见爱妾成了这样，确实还有一场好架要吵，他们夫妻情分早就单薄，哪里经得起这样一吵再吵，只怕还得想些办法缓和缓和。

婆母虽然行事霸道了些，也的确是为了孩子着想。一时又想起昨夜走漏消息的人可恨，陆嬷嬷来时分明见着怀芜站在她身旁，想必就是吕姨娘那个贱婢遣她去报的信。

她眼中精光一闪，只要她还是主母一日，她们一个个就都别想逃出她的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