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千里顾盼（2/2）

林浅语气更闷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给你打工的。”“我感觉就这么放弃，挺可惜的。”她又说。

“我需要先了解情况。”厉致诚就负手站在窗前，眉眼淡漠地答，“以隐秘的方式。”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跳了下来，都背着行囊。大卡车开走，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人出来，领他们进去了。

林莫臣在这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头，语气却依旧疏淡：“哦？那你去哪里高就？”

绿苑疗养院是2010年后新修建的，无论房舍设施，都是全市最好最舒适的。林浅提着袋新鲜水果，在护工的带领下，沿着绿茸茸的河堤走了一段，就见何清玲独坐在一棵大树下。

这个不公开，指的自然是他的身份和他的到来。

想到这里，顾延之忍不住笑了，抬头看着对面的林浅，不紧不慢地说：“集团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越是困难，越是用人之际。如果有才，自然会得到重用。但如果是个庸才，我们也没必要留下增加负担。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车很快开了。

这头，林莫臣的唇角也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又淡淡地说：“爱达董事长徐庸年老体衰，已经不管日常经营。大儿子徐以扬三年前车祸过世，以徐庸的性格，不可能再从外面请人。所以，最有可能接班的人，三个：一、顾延之；二、私生子徐澄晏，现在还在美国读书；三、徐庸跟前妻还有个儿子，身份不详。我会再查一查。”

林浅坐了一会儿，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索性转头直接朝他望去

只是每次报告送到顾延之秘书的桌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过。后来倒是让秘书传过一次话，让她除了提交纸面报告，再发一份电子版到指定邮箱里。林浅看那邮箱名：apache2013126，“apache”，是顾延之的英文名吗？但不太像人名，可能是某个词或者某句话的首字母简写。林浅心血来潮拼了半天，也拼不出个所以然。

林浅不由得放轻步伐，走到她跟前：“妈……”

她谢绝了老同学开车相送，也不想打车，一个人慢慢踱到公交车站。郊区的夜晚，很深很静。空荡荡的站台上，只有路灯稀薄微黄的光芒。

林浅就没做声了。

窗外是璀璨如星光般的满城灯火，哈德逊河就在两岸摩天大楼的掩映下，缓缓淌向远方。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大多数时候是林浅在说，何清玲听着。没多久，何清玲就说困了要休息。

这时他已经迈开长腿，朝这边走过来。林浅立刻转头望着窗外。

顾延之就问：“为什么？”他接手集团，迟早要跟全体员工见面，什么时候公开有何区别？

何清玲已经五十多了，尖瘦的脸上全是皱纹。脸色平静地望着她：“嗯，回来了。”

过了几秒种，忽然又把头转回来，看向他。

平心而论，尽管爱达现在陷入困境，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能否绝地反击，还是个未知数。而且今天接触下来，给她的感觉还不错。

人力资源部的职员这么跟她解释：“这个部门以前没有，是前任ceo来了之后组建的，全盛的时候有十六七个人。后来陆陆续续都走了。”

下午，林浅就在疗养院周边的小镇上转了一圈，又去看望了住在附近的一个老同学。等她从同学家里出来，已经是九点多了。

他讲得高深莫测不动声色，敢情……

林浅答：“我在考虑要不要留在爱达。”

林浅很随意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望向窗外。

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沿着公路，穿过市区，停到了爱达集团门口。

顾延之坐在漆光暗沉的大班桌后，也正打量着这位新员工。

是退伍军人？

一言概之，就是不停地写报告、写报告、写报告……

“你工作忙，我就不留你了。”她说。

他轻笑一声，问：“有什么打算？”

语气有点冷酷，也有点傲慢训人的意思。

林莫臣望着对面楼宇顶上的星光，手指在一旁的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总裁办听着名头漂亮，事实上现在包括林浅在内就三个人。其他两个还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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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臣那边大概已经是深夜了，听着十分的静，只有他平缓的呼吸声。

因为是始发站，大概还没到出发的点儿，司机朝她吆喝一嗓子：“姑娘，再等等哈，还有五分钟。”然后就趴方向盘上打瞌睡了。

高高大大的身体就这么端坐着，一只胳膊枕在前排座椅靠背上，脸深深埋在里面，另一只手似乎很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鸭舌帽彻底深扣在脑袋上，把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因为每隔几排，林浅甚至能听到他均匀低沉的呼吸声。

hi，大猫。

林浅忽然有点想笑。

她把身子向前倾，头也压得很低，想从下面看看他的脸，到底是不是。可车内光影幻动，只看到模糊的侧脸线条……

“你看什么？”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林浅吓了一跳，一下子直起身子，脸“腾”的热起来。而他已缓缓从胳膊里抬起脸，漆黑沉亮的双眼，静静望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