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书信（2/2）

这是一个如此缠绵、如此热烈的吻，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此间流转。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痛苦的、悲伤的、快乐的……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人霸道的口吻，委屈的表情，犯错后可怜兮兮地求自己原谅的小动作……一举一动都被他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良久，他放开程晧，忍着心中的酸楚，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这双浅棕色的眼睛，再一次对他道别：“我走了。”

程晧没有说话，情不自禁地又把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些。齐思源抚上他的手，慢慢地引导他松开。

温暖消失了，齐思源决绝地跨出了门。那一瞬间，程晧的心好像陷进去了一块。他急忙追出去，对着那道单薄的背影大喊：“齐思源！”

恰好这时电梯门开了，齐思源最后转头看了他一眼，便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电梯合上的速度非常快，程晧慌了，急忙冲上前去：“齐思源！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听到没有！！！”

狭小的电梯厢里，紧密得不露一丝缝隙，无情地将他的吼声隔绝在了一墙之外。

泪水不断地从紧闭的双眼溢出，那一声声沉闷的吼声重重地打在他的心头。

“对不起……”

“对不起……”

……

许久未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已是两鬓斑白，沧桑的脸庞刻着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唯有那傲然的深邃五官仍不屈地叫嚣着当年的英姿。

齐父沉沉地睡着，呼出的气息均匀地拍打在氧气罩上，形成一滩滩水雾。

齐思源的心情很复杂，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月前这个精力充沛、声色俱厉地教训他的人，现在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只能依靠吸氧度日。

“齐先生……”助手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轻声对他说，“这是齐老师给你的。”

齐思源有些诧异，他接过牛皮纸袋，仔细地拆开系绳。袋子里装着几张信纸，密密麻麻地写着字。他忽然有些紧张，喉结动了动，颤抖着取出了那几张信纸。

【思源，爸爸最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感觉就要撑不住了，不得已，只好用这样的方式与你说话。自从你的母亲离开以后，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酒精麻痹了我，使我变得不像自己，不像一个正常的人。而你作为我的孩子，小小年纪受了这样的苦，这样的委屈，几年来一直忍受着我的坏脾气，我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每一次，当我迁怒于你之后，我总是很自责，看到你眼中的泪光，我的心很痛。我想关心你，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可是我却无法控制住我自己，说出口的话总是带着尖锐的刺。你的母亲离开之前，明明交代过我要把你照顾好，可是我却食言了。】

【思源，你长大了，很高兴你平安长大了，长得很英俊，颇有爸爸当年的风范。你的眉眼和你的母亲很像，有时候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她……】

【十八岁那年的生日，大概是你过得最糟糕的生日。或许你会问我为什么要娶第二任妻子。孩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有些事，我也只能放在心里。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你母亲说过的话，做个善良的人，不要让仇恨填满你的人生……】

读到这，齐思源已是悲痛欲绝，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在薄薄的信纸上，模糊了隽秀的字迹。

【……思源，你承受了太多的苦和痛，你本应该拥有美好的人生，是我摧毁了你的一切，对不起。今后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别委屈了自己。爸爸和妈妈会一直保佑你。】

【爱你的爸爸六月十四日晚】

读完了信，齐思源原封不动地收进了牛皮纸袋里，小心仔细地重新系上绳结。

他颤抖地抚上父亲布满皱纹的手，哽咽难言。

“爸爸……”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