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公主之死(2/2)
段生哥哥……坐在马上的熙宝略一抬头,就看能看到被人群围攻的枫凰。她浑身都是血,戎装破损不堪,可是她紧握在手的剑依旧稳健,目光凌厉如雪如刃,视死如归。
“没关系……”枫凰没再逼他承认什么,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对他不依不饶。岁月长河中的很多事情,她早已懂得。
他改了名字,假装不认识她,重新站回到了他的身边。自从上次一别,两人再次相见,竟然有十年的光阴了。
她就像开在山顶的火荆棘,就算风疾雨大,也挡不住她绚丽的盛放。
枫凰微微侧首,看着那张冰冷的铁面,未语泪先流,“段生哥哥,你还认得我吗?”
是的,他答应了。可他变了,不再是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将军。他也会害怕,害怕与她重逢、与她相认。于是他说了谎,即便这个谎伤人又伤己。
厮杀的潮水渐渐汇聚,同样一身腥血的夜隼奋力拨开围攻而上的敌军,但是剑雨太多的时候还是难以抵挡,一支长剑深深的扎在枫凰的胸腔。
“枫凰……”看到一身腥红的下属,熙宝心中无比酸楚。从过去带来的旧人已经不多了,可偏偏他们还要一个个的离去。
“我想求你一件事。”枫凰微微张口,用尽最后的力气,伤口还不断有血流出,夜隼怎么按也止不住,“让夜隼退出虞美人吧,那个防布图既然是真的,就……”
“主上……”枫凰的声音很虚弱,她抬起握剑的右手。透过猩红的鲜血,还能看到她因握剑留下的伤痕。
枫凰转向熙宝,嘴角满是鲜血,然而目光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哀伤,“对不起,主上……”
熙宝策马而来,在他们身边猛然拉紧马缰,翻身下马。
主帅一扬剑,所有魏军如狮虎般扑向敌军。
“我答应。”熙宝看着枫凰说得很辛苦,没有让她把话说完,立马辨成全了她,“我不但答应他归隐田园,我还答应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枫凰……你自由了。”
熙宝强忍着泪水,一副你不过受了点小伤,你肯定不会离开我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看着她,“别说了,我先给你包扎。晓精,药。”
“枫凰。”夜隼一声低吼,转身扶着枫凰缓缓倒在地上,半趟在他的怀中。
周围的魏军将他们与敌人隔离开来,从相逢到现在,他们才有短暂的时间好好看一眼对方。
夜隼的呼唤,像春季里的绵绵细雨,温柔的洒进干涸的田地。不过,就算枫凰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也一定很开心吧。因为段生对她的爱意,在未说出口时,她便听到了。
熙宝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站起了身。
战争还在继续着,历史的齿轮将一个又一个的人带走。有她不认识的,有她认识的,还有她万般不舍的。
夜隼抱起永远合上眼的枫凰,踏过长枪和满地的尸首,一步步的远离。
从此,他们再也不用管什么乱世风云,再也不用管什么家国天下。他们会停留在一个山水宜人鸟语香的地方,在那里修一座房子,种几棵桃树。春天看桃,夏天收桃果,到了冬天,就在桃树下酿几坛米酒。
从此,了无牵挂……